明磬尘蹲在窗台上,背对着屋内,脑袋却是扭转过来,看向突然推门回来的沈傅湫。

    晨风拂过,银白的发丝如瀑飘洒,阳光打落其上,漾出一片粼粼的光泽。

    他逆着光,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稚嫩的小脸上没有透出丝毫慌张,似乎根本不在意被人当场抓包一事,他眼睛半眯起,好像在笑,但投向沈傅湫的眼神却是晦暗的。

    沈傅湫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孩扭头看向自己,又稍稍歪了一下脑袋,冲着自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与其说是小孩儿,不如说更像是从某座山头上溜下来的、练成了人形的小精怪。

    而那股违和感也总算找到了原因。乔拙乳房上的齿痕对姚谦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些过小了,但如果是这个小孩留下的齿印,那么一切就都合理了。

    这古怪的小孩笑得有几分挑衅。

    然而还不待沈傅湫体会出笑中隐晦,就见那小孩儿嘴巴一瘪,脚底一个打滑,然后直挺挺地从窗台上摔了下来。

    “啊——哥哥!”明磬尘摔到地上,还顺势滚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都疼得皱到了一起。

    乔拙本是愣神的,不知该怎样面对沈医师和小少爷才好,但小白这么一喊,他连还被湿毛巾捂着脸的姚谦都顾不上了,立马就跑了过去,扶起小白。

    嗒。

    湿毛巾掉到床上,沾湿了床单。

    “呸呸呸……”姚谦吐着舌头,把不小心吃到的水给呸出去。

    而明磬尘则已然被乔拙抱进了怀中。

    乔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搂着他,像对待易碎品一般,轻声轻气地问:“摔到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胳膊,还有后背……好疼……呜……”

    明磬尘嘴上撒着娇,调子也软得不行,可那一双眼睛却越过乔拙的肩头,直直地看向沈傅湫。

    狭长的眼眯起,呈弯弧状,笑得活似一只计谋得逞的白毛小狐狸。

    沈傅湫一眼看穿。这白毛小子靠假摔得了乔拙的关心,现下是在和自己炫耀呢。

    要是按照以往,沈傅湫顶多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挖苦讽刺一下,可今日他心里本就已经压着火了,再被明磬尘这么一刺激,也属实有点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