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本来是来势汹汹,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没想到蒸汽坦克一上场,清军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击溃了!一看清军打马就逃,范大贵想也不想就开着坦克追了上去,韩二顺此刻也当起了机枪手,两挺机枪对着清军一顿猛烈扫射,逃跑毕竟不是一种有组织的行动,逃的在逃,观望的在观望,头目们则试图阻止逃跑,混乱之中,溃逃的越来越多,清军骑兵也许逃跑的意愿并不强烈,但是马匹已经不受控制,恐惧在马匹之间迅速传染和蔓延,马背上的骑兵不知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溃逃的骑兵一冲,也稀里糊涂跟着往后逃去,就这样,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毫无组织的大逃亡。

    一匹马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几秒钟内就能完成加速的过程,可是对于一堆马来说,集体起速的过程就显得相当漫长,在这个过程中,拖在后面的清军骑兵不断被机枪扫中,几十上百的骑兵一瞬间就被两辆坦克的四挺机枪撂倒在地。[]

    两辆坦克追得兴起,但是清军骑兵的马匹终于起速,开始集体狂奔,坦克的速度毕竟比不上马速,眼看与清军的骑兵距离越拉越远,只有落在后面的倒霉蛋还在不断地倒在机枪的扫射下。清军的战马已经被两个冒烟喷火的巨型怪兽吓破了胆,深深的恐惧极大地激发了战马的奔跑潜能,不久之后,庞大的清军骑兵群渐行渐远,逐渐消隐在马蹄扬起的尘烟之中。孟士海在潜望镜中看到成千上万匹战马发力奔逃的一幕,心中实在是痛快极了。到了最后,孟士海干脆掀开舱盖,举起望远镜,欣赏数千骑兵被两辆坦克狂追的诡异场面。

    明军的战壕里,一个个士兵们也伸长了脖子,目睹着这奇异的一幕,远远的只见两个冒着黑烟的钢铁巨怪在驱赶着几千鞑子骑兵,那情形,若不是亲眼所见,是断然不敢置信的。两个钢铁巨怪经过之处,碾出了两道深深的辙痕,在钢铁巨怪的面前,无论是倒下的鞑子和鞑子的马,无论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都被无情地碾过,碾过之后,就变成一堆堆血肉模糊的残肢碎末。明军望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情景,一个个眼都直了。最后,一个胆大的家伙爬上了战壕,也许他只是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不过这终于让指挥员如梦方醒,随着他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战壕里所有士兵就冲了上去。此时冲锋的每一个士兵都美滋滋的,唯恐自己不够快,冲上去之后,除了将这个精彩的场面看得更加清晰之外,还没有忘记附带将鞑子的伤兵补上一刺刀,轻松写意之间又挣了一份功劳。

    范大贵不管不顾,仍是驾车全速追赶,追得正起劲的时候,只觉得右侧忽地一震,之后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随之而来便是一阵巨震,本来以最高时速前进的坦克突然在原地打了一个急转,转了小半圈之后,就猛然停住。孟士海刚才还在欣赏清军骑兵被打翻的动态画面,坦克这一急停,由于惯性的作用使得孟士海突然就向前扑去,手中的望远镜甩出老远,还差点将他甩下坦克。等他爬起来一看,原来右边的履带断了。

    这还不算,接下来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怎么高压蒸汽开始泄漏,高压蒸汽开始从炉膛冒出来,当场就将加煤兵尹守财烫得哇哇大叫。好在范大贵强忍着前额被磕伤的疼痛,手忙脚乱总算找到了泄压阀,将高压蒸汽排放掉,才总算排除了险情。孟士海没想到好戏演到**处,莫名其妙地就戛然而止,反而引发了一场不可预见的悲剧。孟士海叹一口气,几个人一起将受伤的尹守财抬出,然后让后面上来六辆“长安”,掩护这辆坦克就地维修,不管怎么说,起码得将履带修好,才好拖回去仔细修理。直到这时,孟士海才意识到自己的指挥之责,刚才只顾着追击,没想到一追就是三四公里,自己光顾着埋头追个痛快,连指挥的事儿也忘了。你看这都什么事啊!把后面的装甲车甩下,都忘了让他们也一起追击了。

    这事儿真是乐极生悲,也许是刚才碾过燃烧的盾车,履带或是受热变形导致销钉脱落,或者是盾车的铁器什么的使得履带受损,这才引起履带事故。而坦克由最高速骤然停车,震动或者碰撞也许就造成某个管子的连接处受损,导致蒸汽意外喷出。

    在4号坦克的帮助下,履带的修复还算顺利,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在移动中接好了履带。已开坦克之后,范大贵在辙痕处找到了一个碾断了的大号狼牙棒,这根狼牙棒只怕有五六十斤重,最后大家一致认定,这根大号狼牙棒就是本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吕七喜还想弄清这根狼牙棒的主人如何能够使得动这么沉重的兵器,不过,坦克来回碾过的尸体已经只是一堆血肉模糊的残肢碎末,再也无法分辨出人的样子。

    然后,4号坦克就拖着2号坦克回到了驻地。而检查和修复蒸汽泄漏,则足足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不过,能够修好,已经是万幸之事。

    刚修好坦克,命令就来了,2号和4号坦克马上转场哈斯罕关,而孟士海则奉命参加一个军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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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孟士海上了一艘蒸汽动力铁船,上船之后,这才知道这就是皇上的座船。皇上在今天晚上要亲自召集会议,孟士海心中忐忑,不知道让自己来参加,是不是部署新的作战计划,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不会是特意为了批评自己对装甲车部队的糟糕指挥吧!

    孟士海看看到会的人,王夫之、张煌言、郭云龙、卫登、曲松,这些是军中将领,刘继云也是见过的,白衡度曾经在军事学院同窗,也见过,其他两人,却是不曾见过,其中一个应当是杜濬,另一个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继云站起来,一副军人的做派,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发言道:

    “诸位,目前的战局,南线阿济格所部前日强攻我阻击防线失败,损失约两千人马,现已退回其原来阵地,坚守待援。北线多尔衮率领的援军,目前已经攻取我两道防线,经两日激战,至今还受阻于第三道防线。按照计划,我军将在明日相机放弃第三道防线,放多尔衮前锋越过第三道防线,抵近哈斯罕关。我军将在哈斯罕关前与来援的清军展开决战,此战至为关键,故皇上亲自召集此会,以确保必胜。”

    崇祯扫视了一圈与会之人,然后从容说道:

    “自从多尔衮率军来援,与我军激战五天,我军主动放弃了两道防线,明天再放弃第三道防线,我们将决战战场选在了哈斯罕关。朕想知道,诸位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是其一。其二,仗打到现在,也该好好总结一下得失了。朕以为,有得有失,当然得大于失,但是确实有许多地方值得总结和提高。今日议事,诸位尽可畅所欲言,目的就是确保取胜。”

    张煌言是哈斯罕关决战的前线指挥,于是第一个说道:

    “哈斯罕关目前已经加固了城池,在城外修筑了纵横交错的堡垒,堡垒有地道相连,按照作战计划,采取防守反击之策,头五天采取守势,只是消耗清军有生力量,待清军疲惫,我军随即投入装甲团全线反击,反击得手后,再以骑兵追击,通过本次防守反击战,计划消灭两万以上清军。”

    张煌言稍停,又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