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不服气,立即就要说话。

    李父已经继续道:“你别以为裘季不会对你动手。若你没被烧死,现在大抵也是办了丧事的。”

    “不是这样的。”李秋月语气笃定:“顾修堇咄咄逼人,若我不死,安北侯府就会出事。我这是为了侯府主动假死……”

    “你这是自己骗自己。”李父打断她:“如果他愿意保下你,就以假死脱身的来说,他帮着你,计划还能更完美!为何你要费心思私自谋划这一切呢?”

    李秋月颓然后退一步,“他那么忙……”

    “借口!”李父戳穿她:“你怕他不答应,怕他假死弄成真死,你已经不信他了!”

    他声音严厉,吼得李秋月浑身发软,靠在大树上才勉强站稳。

    李父一脸严肃:“你身上蛊虫无解,出现在人前,永远都是安北侯府的软肋。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就留在城郊安心养伤吧。”

    这样的结果李秋月如何能接受,她立即道:“我做不到看他另娶她人。”

    李父声音冷淡下来:“早晚都是要娶的,要是做不到,你就别看。两个孩子那边我会看顾,裘季看在你们夫妻曾经的情分上,也不会亏待了他们,用不着你操心。还有,京城中的这些人这些事,以后少打听,安心养病!”

    李秋月哪里肯?

    她上前一步,拉住父亲袖子,哀求道:“爹,你帮我。我不是李秋月,现在我是李如意,成亲那日戴着盖头,安北侯府如今守孝,三年不见外客,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父看着她,质问:“你为何只找我?不找你娘?”

    李秋月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李父冷笑一声:“因为你娘疼你妹妹,她若知道了,秋语也就知道了,等秋语知道,顾修堇也会知道。对吗?”

    见她不答,他继续冷笑:“你娘和你妹妹知不知道又能如何?安北侯府与顾修堇之间那么大的仇怨,几乎不死不休,你凭什么认为顾修堇会不盯着裘季?再嫁回去,你信不信你刚进门,回头顾修堇就会得到消息?假设他没得到消息,等到半年后,你的药吃完了,要不要问他买?以他的精明,难道还发现不了你没死?到时你死这一场,图的什么?”

    一声声质问,语气严厉。

    问得李秋月浑身越来越软,她手指紧紧扣着粗糙的树皮才没让自己滑坐在地,眼泪越落越凶:“您这是让我……真死么?”

    李父胸腔难受,声音有些失真:“这也没什么不好,你别管外头的事,放宽心,好好养病。”

    他转身朝门口走,整个人脊背都佝偻了些,声音缓了下来:“咱们父女一场,我自认没有亏待于你,你落到如今境地都是你自己选的。还有,你若真要找裘季,我不拦你。但是,无论因为什么,我都不可能接你回安南侯府。哪怕只是一个远房亲戚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