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声猜测,世子夫人身子虚弱命不久矣,林毓是那时候就起了心思做继室,这才故意和裘季来往。

    还有人想得更深:世子夫人病重不假,可她不是病逝,而是被烧死,再结合如今这么急吼吼的娶继室,这里头……谁知道裘世子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这才让妻子腾位子呢。

    当然了,这些猜测要是说出来,兴许会被太傅府和安北侯府清算,众人也只是私底下议论而已。

    后者细思极恐,还是议论前者的最多。

    李如意坐在角落的盆栽后,听着隔壁桌说得有鼻子有眼,要不是她亲身经历,都以为是裘季为了心上人烧死她腾位子。

    边上丫鬟在隔壁一开始议论时就想过去喝止,却被主子拦住。

    眼见主子面色愈发难看,丫鬟低声道:“主子,咱们回吧,那边……兴许要到了。”

    一架不起眼的普通青棚马车停在外西城的一户小宅子外,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着普通蓝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就是赶马车的车夫。

    主仆二人观察了一下周围,才上前敲门。

    宅子里的人似乎等了许久,这边一敲里面门立即打开。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院子里,只主仆二人,只一眼,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忙握拳忍住,不让外人看出丝毫端倪。沉稳地吩咐随从,“你架了马车去上一个巷子口,一会儿我自己过来。”

    随从应声,立即去给马车掉头。

    中年男子进了门,丫鬟立即把小院子的门关上,院中树下的纤细女子侧首,眼圈微红:“爹!”

    李父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还是虚弱,眼神复杂难言,恼怒担忧恨铁不成钢种种情绪流转,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你这些日子住在哪儿?”

    这些日子李秋月自己住,私底下也是害怕的,看到父亲,又听到父亲殷殷询问,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哽咽道:“城郊,成亲后我悄悄置办的庄子。”

    李父又是一叹,“那些血翵,你带走了多少?”

    父亲问这个,肯定是担忧自己,李秋月心里微松,“我把苗全都带走移栽,留下来的是花盆。”

    “挺好。”李父点点头:“认识你的人很多,虽人有相似,但也怕有心人。你好好在城郊养病,以后无事少进城。”

    李秋月辛苦进城一趟,可不是来认亲的,立即道:“爹,那个李如意是我,你怎么不选我呢?”

    李父面色一言难尽:“我为何要选你?你假死脱身,现在又凑回去,是真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