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也觉得自己做的实在过分,从她说出那句话将他彻底激怒后,他便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沈荧还是个小姑娘呢,自己犯得着跟她发这么大火吗?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会跟傅云芝说清楚……阿荧,别气了。”陈休说完,似是在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摸着像两把钥匙,“以后除了你,谁都不让进来。”

    手心的两把钥匙如烙铁般发烫,沈荧从没被人这么哄过,还是被大家都惧怕的陈教头温声软语的哄,当下心中便不气了,小声说:“到底是谁气啊,把桌子都砸烂了……”

    沈荧说完便蹲下身收拾起书卷纸张,陈休也弯腰帮忙,他识字不多,也看不懂沈荧写的是什么,但凭她这几日的用心程度,他猜测这案子一定不一般。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沈荧一顿,犹豫了会决定不告诉他,毕竟此案事关重大,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老陈头知道了,说不定还要阻止她,她可不想再见识他的脾气了。

    “没什么,一件普通的案子罢了,是我学的不精,需要查很多资料才能写好。”

    陈休没再问,眼中却笼上一层浅霾。

    不愿说就算了,偏还要骗他,她自以为演技精湛,能瞒过一个大她十岁,且心悦于她的男人。

    下午,新桌子送了过来,沈荧却没了上值的心思,单手托腮凝视着手心的钥匙看的出神。

    不一会,单致远来了,二人聊了许多与案情有关的细节,包括届时可以伴随出庭的人证,可以尽力获取的物证,等一切能证明殷浮有罪的证据等,沈荧边听边记,时不时蹙眉细想,那副认真样子令单致远都看的出神。

    “让我进去,我要见沈姑娘!”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程虎几个大概想到了上次的韦掌柜,以为是又一个遇到冤情来找沈荧写状纸的,这次也没怎么认真拦,傅云芝就这么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到了沈荧面前。

    她自从魔窟被救出后,陈休看她可怜,给了她些盘缠,原本想让她远走他乡,可她偏选择留在云霄镇,还被好心的纺婆收留做女工,往年她数次示好均是得不到回应,她自然也知道陈休家的院门并不是特意为她开的,可每次她踏进去,闻到属于他的气息,都感到无比满足,那里也是她感到绝望时唯一的慰藉。

    可方才陈休却找到她,说了令她无比心碎的话。

    她想到了沈荧,他名义上的,比他小十岁的未婚妻子,一定是她对他说了什么,才让他突然要跟自己彻底断绝关系,斩断那最后一丝羁连。

    “沈姑娘……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求他给予我任何东西,我只想待在他身边,这都不可以吗?我以后一样会伺候你的啊,我会帮你洗衣裳,做饭,我求求你不要赶走我!”傅云芝的状态宛如癫狂,双目通红,神情憔悴,与初见时大不相同,可想而知受到了怎样的刺激。

    沈荧没想到她会找到这来,当即愕然,她句句悲戚,可怜十足,却不是为她。

    她也不敢再做老陈头的主,谁知道他要怎样振夫纲呢?

    “傅姑娘,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陈教头对你如何,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