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没等她说完,一拳重砸在桌面上,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堆满卷宗的桌案缓缓裂成了两半,桌上的纸张书籍倾落一地,笔墨四散,满目狼藉。

    沈荧又害怕又委屈,索性捂着嘴抽泣不止,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落,将陈休的心砸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

    他上前一步,踩在那些宣纸书卷上,伸手抚去了沈荧脸上的泪珠,蹲在她身前,怒极反笑:“阿荧,我都快三十了,你当我是个女人就喜欢呢?你记住了,老子只喜欢你一个,别忘了咱们是有婚约的,你若再敢说那种话,就别怪你老陈头……振、夫、纲了。”

    沈荧听完连哭都吓得止住了,只是怔怔盯着此刻半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陈休身材高大挺拔,与他在一起时她从来都是仰头看他,今日终于俯视了他一回,她看着眼前男人俊美漂亮的五官,丝毫不见仰视时的坚毅漠寒,这让她感到陌生,就像他刚刚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陌生。

    她不敢相信刚刚那通话会从陈休嘴里说出来,这还是她认识那个老陈头吗?

    愣神之际,萧腾云为首的几名衙役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众人见到这骇人一幕,皆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没冒然上前。

    沈荧回过神来,求救般的看了萧腾云一眼,整个身子都是软的:“这人……这人公然在衙门行凶……毁坏公物……阻挠办案……不抓起来吗?”

    在衙门当差这么多天,基本的律法她还是知道的,她此时不想跟现在的老陈头多待一刻,她怕他再发疯,将方才那一拳砸到自己身上,看来爹说的没错,老陈头真是太可怕了……

    “呃……”沈荧说的有道理,几人不得不上前,本意想好言好语将老陈头劝走,奈何“陈教头”三个字刚说出口,陈休却头也不回:“滚。”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便走。

    沈荧目瞪口呆,这里可是衙门,他们可是衙役啊!怎能因为老陈头一个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呢?她是老陈头的未婚妻,就不需要被保护了吗?

    “萧捕头!”沈荧带着哭腔就要追上去,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陈休一把扣住手腕,轻松向后一带,继而落入一结实的怀抱中。

    身后人轻声一笑:“就这么想把你老陈头关牢里?”

    “你放开我……”沈荧脸一红,嘴上仍不饶,奈何怎么也挣不出那双有力的臂膀,“你再不松手,我就……我就要叫了!”

    “叫什么?”陈休好奇问道。

    “我就叫……你非礼我!”沈荧回答的一本正经。

    “噢……”陈休都被她逗笑了,在她耳边戏谑道:“那就叫吧,不过我保证你要是这么叫,他们更不敢进来了……我教你一招,下次若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能叫非礼,你要叫,走水了,快来人救火。”

    沈荧耳根发烫,心中的委屈更浓了,明明是他做的不对,凭什么还敢这么对自己说教,几天不见,老陈头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陈教头,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沈荧声音又是一阵哽咽,顷刻间便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