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凌幻辰没有亲眼见过虞曦做噩梦的样子,两人从不在一间房中过夜,全是听别人私下相传,但虞曦真正困在梦魇中时并无任何人在身旁,人们看到的也就都是噩梦之后的后遗症了。

    “王上,梦到什么了?”凌幻辰替他揉着太阳穴,指腹轻轻缓缓,指尖微凉,让虞曦渐渐平复。

    让凌幻辰不解的是,虞曦做噩梦的毛病应该只在春天特定的那几天会犯,现在都到夏天了,怎么突然犯起老毛病?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虞曦拉过他的手,坐起身,额头上的冷汗下去不少,面色恢复了红润,就连带刚睁眼时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戾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止凌幻辰在疑惑,虞曦自己都觉得奇怪,除去时间问题,还有梦境的变化。以往他梦见的是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但现在他还梦到了别的,比如那个救他出深海的小男孩凭空消失了。

    凌幻辰直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攥的有些紧,只当他是被梦境所扰,“我为王上抚琴可好?”

    他专门挑选几首清心舒缓的曲子,果然还是有成效的,见虞曦重新阖上眼睛,他才稍微放了心。

    可以曲镇梦的效果变得越来越短,起初,他弹一首曲子,虞曦便能安睡一晚,到后来,虞曦能安眠的时间越来越短。不止晚上,白日里也是一样,虞曦常常在上朝时突然觉得头痛不止,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快,毫无规律可寻,有可能用膳时,有可能批阅奏折时,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犯。

    招来太医请平安脉,李太医犹豫再三只给出一个结论,让大祭司觐见。

    召见大祭司的事是在暗中进行的,对外宣称是大祭司夜观天象主动进宫请福。

    凌幻辰知道要惊动大祭司的病症就不再是普通生病,他想起上一世的结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奉冥族现在就介入了?

    只见大祭司手持拂尘与虞曦相对盘坐,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半盏茶的功夫后,大祭司终于睁开眼,面色凝重,直接换成跪拜的姿势。

    “王上圣体欠安,是因为邪术作祟。”

    凌幻辰闻言眉头一跳,恐是怕什么来什么,虞曦一向身体康健,不得不做他想。

    反观虞曦倒是从容的很,像是事不关己,“爱卿的意思是本王被人下了厌胜之术。”

    “应该是类似的阵法,此种阵法比厌胜之术更隐蔽,但同样需要一个作为引子的物件。”大祭司抬起头,神色肃穆,“王上需要注意近日来接触过的人或物才是。”

    凌幻辰心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件事,鲛族可能脱不开关系。

    虞曦示意大祭司平身,“爱卿可能找出那物件所在?”

    大祭司面露难色,“施法之人道行高深,恐不是我族中人。自古有传奉冥族擅医术也会法术,可救人亦可害人。虽然相传其族已经灭绝,但臣曾经与其族人见过,想必还有残留。”

    虞曦沉吟一声,“此事不要对外声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