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阮芝芝捧着自己专属的干干净净的灰白小瓦碗,歪着脑袋看了看前面排着的大长队。

    好长哦。

    阮芝芝回过头,歪着小脑袋看着阿婆,撅着嘴嘟囔道:“阿婆,好长哦。”

    阿婆微弓着背,拍了拍阮芝芝的手,和蔼地笑着说:“芝芝,乖乖的。谢家夫人心善,白粥和馒头都是够的。啊,乖啊。”

    阮芝芝嘟着嘴,乖乖地听阿婆的话,转过身子,低着脑袋避着毒日,继续安静地排队。

    不过一会儿,她的衣袖就被小虎扯了扯。

    阮芝芝侧着低头看了看,“小虎,怎么了?”

    小虎长得虎头虎脑的,人也机灵,指了指前面穿着黑布破衣裳的乞丐,“姐姐,他抢了你的位子。”

    阮芝芝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她从地上捡了个小木棍,拿在手里,轻轻戳了戳前面这个乞丐的背,见他转身,阮芝芝才说道:“你站错位置了。”

    脏乞丐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个小姑娘,身上的衣裳虽破,但干净地很,脸色蜡黄,瘦不拉几的,他咧出一嘴的黑黢黢的烂牙,笑淫淫地盯着她,“谁说的!这就是我的位子。”

    阮芝芝见脏乞丐靠近,她挡着小虎和阿婆,拧着眉往后退了退。

    他咧着笑,浑身还发着恶臭,时而还有蝇子落在他身上,“你让我摸一摸,我就让你站前去。”

    说着,他就伸出了那双脏污的手。

    阮芝芝害怕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后脚却绊住前脚,一个不慎就跌倒在地。

    她一手护着自己的小碗,一手撑在地上,疼得落了泪。

    女人面容泛黄,两颊凹陷,看着就是个小野猴子,只那楚腰纤细,盈盈一握似无骨。谢九钰的视线似黏在那段细腰上,喉咙上下动了动,弯腰朝着她摊开大掌。

    阮芝芝撑在地上,仰起脑袋,扑闪着眼睛,把细腕放在他的掌心,撑着站了起来,梗着自己脏了的左手,糯糯地说:“谢谢。”

    谢九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的手,“怎么了?”

    “脏。”阮芝芝泪眼蒙蒙,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