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程解开小花头上松掉的发绳:“你妈妈那时候很疼爱你吧。”

    小花立马表示:“我妈妈也很疼我!”

    宋归程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放得更轻了。

    陈温屿捏住蠢蠢欲动的手指,用羡慕的眼神看宋归程给小花编头发:“其实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点点。”

    他随口问:“程哥你呢?”

    宋归程轻轻捏住只有小拇指那么长的发绳,在小花鞭子尾端绕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回答他:“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唉,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陈温屿意识到什么,他轻吸了口,揭开这个话题,“程哥,你刚才在看什……”

    他的声音在看清那棵树的树干上钉着的人时哑住。

    严汩死了。

    说不上意外的死法。

    *

    严汩的尸体被钉在了树上,他头朝下,脚朝天,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以这种首尾颠倒的方式,人的尸体很快就会因为引力坠落,但他的头贴着树皮,四肢并拢,如果正过来看是一个标准的站姿,稳当地纹丝不动。

    林子城尚未清醒,余下的五个人围着他的尸体研究。

    宋归程用树枝去戳皮和树干黏合的部分,当真是严丝合缝。

    陈温屿的笔记本没离身,上面清晰地记录了每一个死者的情况,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感慨,严汩竟然是死得最安详的一个。

    “头朝下。”

    他听见宋归程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笔尖一顿:“什么?”

    宋归程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单膝跪地,下腰扭头,去观察贴近地面的严汩的脑袋。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一时间又不能确定,于是双脚前移,又仔细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