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知水发完疯,才骤然想起苏清河伤势不轻需要妥善包扎,撒腿就往回跑。

    苏清河正坐在桌边,道袍褪了一半露出左边肩臂,正拿着一条湿润布巾擦拭血迹。已经干涸的结块血迹擦掉,显露出其中狰狞的伤口,饶是苏清河抿紧唇极力忍耐,还是从皱起的眉头中看出了他的痛意。

    江知水上前拿过已经彻底染红的布巾,在净水盆里清洗干净,蹲下身一点一点擦去苏清河身上血污。苏清河不言不语,低着头看他,江知水顿时红了眼眶,僵着手脚取了伤药纱布来悉心缠好,这才试探着又把苏清河抱在怀里。

    “是我急火蒙心,判断失了准头,”江知水忍着心头酸痛在苏清河额角落下轻吻,极力把苏清河嵌进自己怀抱。“今日事全是我错,师兄你要打要杀都可以,只是不要离开……”说着说着一双点星寒眸里水雾渐起,眼见着是要哭出来了。

    又来了,江知水总有这种奇怪的能力,明明施暴者是他,最后变成受害者的还是他。苏清河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抬起手在江知水脑袋上揉了揉,放缓声线道:“出了什么事?”

    即使关于据点的事于敌对阵营的人来说是不能提及的机密,此时心上人在怀,江知水心情大起大落后将这些规矩抛之脑后,耷拉着脑袋大致讲了讲发生的事情,最后还不忘补充道:“那贼子使纯阳剑法,与我不相上下。但江湖中身手与我相近的没有几人,我一时蒙了心窍,以为是师兄要我性命。”

    “所以你急匆匆回来,见我一副刚刚搞完事处理痕迹的样子,便断定是我所为,立时拔剑相向当场寻仇。”苏清河了然,搁在江知水脑袋上的手拐了个弯就捏住他的耳朵拎了起来。“我确有此意,不若等你那药丸药效散了你便伸头过来让我刺上一剑如何?”江知水呲牙咧嘴连连讨饶,心中却暗哂自己究竟是为何失了智,连自己亲手给苏清河喂了药这回事都忘记了。

    此此时将话说开,误会解除后两人之间气氛骤然一松,苏清河靠在床头静养,江知水却不肯安静,捏着被那偷袭之人削掉一截的发尾委屈巴巴。终于还是苏清河受不了聒噪两脚把江知水踹了出去,才获得了宁静的休息时间。

    为着苏清河受伤一事,江知水试图告假几天留在家里照顾他,但据点暴露,江知水必须参与在转移据点的行动中,苏清河又不愿牵累他行止,江知水再三犹豫后决定每日早些回来便是了。

    只是前些时日刺杀江知水的人还未找到,独自行动的江道长立时暴露在了危险中。

    这一日江知水依旧匆匆办完了事往家里赶,但行至家门前却见院门大开,隐约可见门内一片凌乱。慌了神的江知水迅速掠进院中,只见两个恶人谷着装的人正与苏清河两相对峙,其中一个长歌剑刃一转,冷声道:“苏清河,你藏匿在浩气的地方不愿现身,恐怕是已然成了叛徒了吧,我等今日便是来拿你回去问罪的。”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剑气裹风而来,江知水眼带寒霜冷声道:“两位来这里捉人,问过我这个主人的意见了吗?”

    原本只是有些紧绷的态势顿时因为江知水的出现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长歌与同行的唐门武器一转,武器立时指向了敌对阵营的江知水。苏清河伤势未愈,眉眼间还带着几分苍白,却已经不动声色的行至两方人马之间,沉下声线同两个恶人道:“关乎此事我会回去解释清楚,此时你们不能动他,这里是浩气属地,一旦交手很难全身而退。”

    唐门闻言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手中弓弩仍旧指着江知水,倒是长歌思考了片刻,似乎有放软态度先做沟通的意愿。苏清河见此也放松下来,便在此时变故骤生,长歌出手如电捉住苏清河向自己身前一扯,锋利剑刃立时贴在了苏清河颈脉上。江知水刚刚一动,便见那剑锋已经划破苏清河皮肤,细细渗出一道血线来。

    “我们此行是来捉人的,江道长愿意让路的话一切好说,若是江道长执意阻拦,那我也只好教苏清河命丧当场了,”长歌语气生硬,下手也毫不留情,“左不过回去之后报他个叛徒之罪,依着规矩死无全尸罢了。”

    被人如此威胁也是江知水生平第一遭,但苏清河性命攸关,一时间江知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只得很恨咬死牙根让开了路。长歌便反手敲在苏清河后颈,将被他敲晕的苏清河向后一递,被唐门横抱而起。随后长歌彬彬有礼一颔首,架起轻功与唐门一道离开了。

    江知水站在原地未动,握剑的手紧绷到骨节发白,但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捉到两个恶人的确很有大用,但他不能拿师兄来冒险。

    “今日之赐,江某人必当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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