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冰如冬雪,这一点冰凉贴上他的脸颊,虽只一瞬,却教时玉书全身的血冲到了头顶,他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怒气,道:“《孟子》有曰:男女授受不亲,他日于旁的男子切不可如此失礼。”

    柳简盯着他瞧,一瞬后才道:“哦……水痕相似,顾台柳面上那应也是女子指痕。”

    时玉书走到书案后的窗上:“箭是从外处射入。”

    窗上有两个圆孔,窗纸内翻,可见是外物入内所为,而其中一个圆孔便正对着山水画上的那支羽箭。

    他将窗子打开。

    顾家依山而建立,同绿溪山靠得极近,此窗一打开便可见山间翠木如海,时玉书循羽箭来处而探,忽而踏窗而起,纵身跃出窗口,风卷了他的宽袖,使他如展翅而飞的鸟雀一般。

    柳简正看着屋中其他的画作,乍见此景,惊得忙行至窗前。

    千代灵抱着一袋栗子进来,见她傻傻站在窗前,不由询她何故,知了时玉书踏窗而起,笑着递了一把栗子过去:“道长莫慌,时卿武功高强,许是瞧得什么异样。”

    柳简点点头,接过栗子,咬了一个才疑道:“这是从何而来?”

    绿溪山下皆是百姓居处,哪有卖栗子的地儿。

    “哦,一个发现死者的商人,他带来的。”千代灵剥了两个,回头看着屋内羽箭:“凶手杀人,为何还要再射画儿一箭?”

    柳简怔怔道:“为何是先射的人再射的画?”

    千代灵乐了一声:“这先射画儿不是教人知道有危险嘛,万一这顾台柳瞧见了箭突然大喊,又或是低下身躲到桌子下头去,只躲到凶手箭射不到的地方,可不是就躲过了此劫。”

    柳简点了点头,探出身子去瞧窗纸上的圆孔,千代灵见了她这般别扭模样,忍不住又问:“你这是做什么?”

    柳简愣了下:“我想瞧瞧这箭孔,可又怕窗子关上少卿回不来。”

    千代灵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指着远处的山道,说道:“此处依山而建,此屋看着虽与青山齐平,但实则是因山间高树,此处应有一洼地,地势极低,易走难入。纵使轻功了然,也不会择在此处入屋,那里的山道与顾家最近,时卿相必会择那条路回。”

    柳简恍然点了头,笑笑将窗子合上,却无意瞧见窗台上的两点血痕。

    她犹豫了一下,将指尖沾了茶水,在那血痕旁边压了个小小的印子:“差不多呢,是开窗留下的印子。”

    千代灵看了两眼,也学着她的模样,一手盖住了两扇窗,用力一推,她顿了下:“那这窗户谁关上的?”

    “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