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啊,昨日你们是不是去寻了一个叫顾台柳的画师?”严峭皱着眉连连叹气:“他死了。”

    顾台柳死在了家中。

    他背后中箭,倒在那幅山水画前。

    让人奇怪的是,那幅山水画也被箭射穿,青松之下的两人,如今只剩下一个作画的小人。

    严峭也注意到了这张画,他战战兢兢、说话之时似连牙齿都在打颤:“怜云死时,身前有也一幅画,这顾台柳死时也有一幅画……”

    他凑上前看了看:“柳道长,你觉得会不会是这画中的精怪将他们摄进了画里?我记着怜云那幅画,上头的女子亦是她的模样……这张画,这小人是顾台柳吧,是他在作画吧!”

    他才说完,时玉书清清凉凉的目光便投了过来,惊得他一振,忙止了想象,低下头道:“下官醉酒未醒,怪力乱神。”

    “既然严大人未醒酒,那么此地便交由本官吧。”

    严峭自是求之不得,领着几人出门去询左右邻舍。

    顾台柳的尸体还在原处,他面朝着墙倒下,身后的箭贯穿了他的心口,除了头上一点分明可见是碰着墙壁而受的伤,周身瞧起来并无其他伤痕,但他脸上却有二道本不该有的血痕。

    柳简蹲在他尸体旁处,伸手去比,却被时玉书唤停:“莫污了痕迹,若是想比对,用旁物试试。”

    柳简应了一声,周遭看了一眼,未见合适之物,干脆伸手沾了茶水,对着自己的脸按下。

    屋内竟无镜子可观痕迹,她只得唤了时玉书:“少卿瞧瞧,我脸上这水痕与他脸的血迹可相同?”

    时玉书抬了头,乍见她面容忽现于眼前,不免慌神,连目光都下竟识与她错开。

    柳简等了一会,未听他应话,疑惑道:“是水迹不分明吗?”

    他这才留心到水痕之上:“他双手干净,纵使碰了自己的脸,又如何留下痕迹?”

    柳简喃喃:“死者脸上血痕不是他自己所为?”她忽而举了杯子送到时玉书面前:“劳烦少卿沾些水按了再瞧瞧。”

    时玉书蹙了下眉头:“这水从何来?”

    “桌上的水壶中的……”柳简忽然顿了下:“少卿的意思是,是顾台柳家那见不得人的女子?”

    她伸手沾了茶水,又道了一声得罪,而后将手送到了时玉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