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楼探头追看,也只余光瞥到那绿光的大概方向。

    难怪这也算秘术,大部分人就算获悉这法子,眼力也不足以看清虫子的飞行路线。

    山风这样大,刺骨得冷,他仍然紧张地出了一身汗。既然是山洞,入口也不会太小,虽然他只看清一个大概方向,应当也足够了。

    褚楼从身上掏出一副铁爪,掷向那棵老树,铁爪带着绳索缠绕老树几圈。他用力拽了拽,树干纹丝不动,便抓住另一头毫不迟疑地跃下。

    人在陡直的山壁上挂着,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山风会将你吹得东倒西歪,脚下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岩壁松脆,一踩即掉,而下方只有云雾和深渊,无依无靠。

    褚楼稍一用劲,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就开始撕扯,四肢都在发出抗议。他浑身紧绷,尽量不把重量全依附在绳索上,以免绳索断裂。

    大腿疼得厉害,他低头一看,晨光中能看到裤子上有一大块湿痕。显然刀口再次裂开。

    他咬牙往下挪了几米,就看到了第一个蛊洞。倒也不用那绿虫子确认,这洞一看就没人进去过,洞口都坍塌了大半。

    最难的地方,在于洞口隐藏在崖壁上,没有突出的地方可以落脚。他必须实实在在下到洞口,才能进去。

    ‘真是失策。’褚楼在布巾下喘着气,暗暗担心。

    他以为自己能在天亮前找到蛊洞,特地穿了夜行衣,谁知道太阳都快升起来了,他还挂在山上。光秃秃的崖壁一侧,他这就跟个黑虫儿趴在墙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蠢啊!

    褚楼越想越急,一急之下,脚底踩空,整个人瞬间往下坠落两三米,被山风一吹,撞向了崖壁。

    “唔——!”他痛苦地抓紧绳子,整个身体疼到缩紧。

    完了完了,这样下去,他不会变成瘸子吧?!

    碎石接二连三地滚落悬崖,就连绳子也因为刚才的意外,多了些磨损的痕迹。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定神。好在他牢牢记得抓紧绳子,刚才但凡手上稍有松脱,此刻他就已经凉了。

    短短的几十米,他用了足足半个时辰。

    太阳穿透了云雾,他堪堪下落到那虫子飞到的大概地方。

    褚楼精疲力尽,两眼发黑,他甚至已经不能低头,只能一边往下,一边用脚试探洞口。终于啊,终于!他的脚尖突然探空!

    他精神一振,紧了紧湿透的手,往下蹭了一米,等到大半身体都在洞口外时,顺着山风使力一荡,松手便滚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