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某不才,无亲无挂,这一身就想这样了,不要耽误了白露姑娘。”黄夫子连忙拱手朝着田妈妈道。

    田妈妈正预备将白露夸耀一番,可她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黄夫子这般打断了,简直令她都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了。

    “黄夫子,其实我们太太也是一番好意。夫子年过三旬,如今身边无人照料,着实叫人着急。白露伺候了太太六年,太太能将她指给夫子,那也是想让夫子和白露组成一个家。”田妈妈只好这样道。

    黄夫子愣在那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得田妈妈捉急。

    “是……她……太太让妈妈来说媒的?”他最终憋出这一句来。

    “对呀,是太太让我来的。太太的确很感谢黄夫子将小少爷教得那么好,所以想跟夫子牵个线。”田妈妈自以为是地道。

    其实到底朱氏为何突然要她来说媒,她心里并不知道。

    黄夫子的眼中似有微暗的光芒滑过,又沉默了半天,这才道:“田妈妈,黄某想去谢谢太太。不知方便不?”

    田妈妈也不知他这话的意思,是谢朱氏给他保媒,还是谢其他什么。但是她想到或许太太亲自出马,这个黄夫子就答应了。

    “那我回去跟太太说说。”田妈妈道。

    待黄妈妈走后,黄夫子坐在那里良久,未曾动半分。

    那厢,朱氏得了田妈妈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说不上来的忐忑。不过她又旋即将那些混乱的心思压了下去,对田妈妈道:“等会儿晚膳让厨房多备一些菜,然后去请了黄夫子过来吧。”

    这是一个过得颇为长的下午。

    朱氏继续坐在临窗的榻上绣着那个蝈蝈,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绣错了好几处阵脚,她又不满意,遂重新拆了线,重绣。

    那厢,黄夫子跟邱清德讲课讲得也是头一次连番出错,让邱清德连着问了好几次。

    “夫子,您是怎么了?”邱清德扬起小脑袋道。

    “呵,夫子今日状态不佳,清德勿怪。不如接下里咱们写字吧。”黄夫子朝着邱清德投去内疚的一瞥道。

    “夫子,您是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今日就歇歇吧。”邱清德很是认真地道。

    “多谢清德。那你就写一会儿字。”黄夫子道。

    好容易挨到了下午散学,邱清德由着丫鬟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