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准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她一遍,哈哈大笑,“入宅探望下属不违军规吧?”

    唐恬心下打鼓,“校尉哪里话?”

    刘准大马金刀案边一坐,伸手往怀中摸出一只瓷瓶,正待递过去,一眼看见案上的东西,“浮雪膏?”

    唐恬一滞。

    “谁拿来的?萧都统?”

    唐恬敷衍道,“哪里有萧都统,校尉听错啦。”

    刘准盯着她看了一时,点头道,“想你不至于犯傻。”把瓷瓶推过去,“我跟大将军求了半日要来的浮雪膏,你用这个涂抹,别留下瘢痕。”

    “犯傻?什么意思?”

    “我寻思着,你便是想寻个靠山,应也不至于寻萧令那个阉人吧,阉人心狠手辣,喜怒不定,哪一日被下油锅炸了也未可知。”

    传闻宫中大阉秦淮起油锅生炸活人,三月之内,无人敢在宫中高声说话。

    唐恬大大皱眉。

    刘准道,“那日你我挨打,我安排了衙中事,本想送你回去,却见萧令与你一处,今日——”他看一眼桌上另一只瓷瓶子,“这东西也是萧令送来的吧?”

    唐恬矢口否认,“不是。校尉背后议论,倒不怕安事府听见?”

    “此间只你我二人,我怕什么?”刘准一提茶壶,空荡荡,便去炉边烧水,“你入北禁卫,快一年了?”

    唐恬吃不准这厮用意,“差不多。”

    刘准蹲在炉边,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有,校尉您该回了。”唐恬正色道,“池中台早前明令今日到卫中视事,便是此时不至,午后来了又当如何?校尉还是回卫中坐等比较放心。”

    “你闲坐家中,怎知中台没来?”刘准语气转冷,“还敢说刚才来的不是萧令?”

    唐恬一滞,老起面皮不说话。

    刘准站起来,走到唐恬面前顿住,俯下身,向她伸出一只手。唐恬匆忙躲避,刘准一掌扣在唐恬脑后,“咱们猫捉耗子的乐子玩得也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