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一指她面上,“萧冲的鞭子是圣皇御赐的竞日鞭,没有浮雪膏,瘢痕终身不消,怎么你要带着这么个印子过完下半辈子?”

    唐恬一时踌躇。

    萧令又道,“身有残疾终身不得入朝面君,面有残疾更加没指望,你若打算就在北禁卫打个杂,留着瘢痕也使得。”

    “竞日鞭这么厉害,圣皇——”居然赐给萧冲这种一点就炸的活炮仗,就不怕被他打残满朝文武,无人干活?

    萧令仿佛看出她想什么,“竞日鞭圣皇赐给中台,中台给了萧冲,萧冲脾气火爆,心地却不坏。”

    唐恬不予置评。

    萧令放下浮雪膏便往外走,走到门口道,“既有伤,好好养着勿要出门。”

    唐恬心中一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尔等前日洗砚河取乐,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恃酒冲撞贵人,圣皇大怒,命安事府彻查,你一顿鞭子都挨了,不长些教训么?”

    恃醉冲撞贵人?

    冲撞贵人?

    贵人?

    唐恬心下冰凉,连萧令何时走的都不知道。难道当真倒霉至此,那日被被她上下其手的,原来是何方显贵吗?

    当日她中了醉春散稀里糊涂,那白衣小哥却是清醒的,必然看清她面貌,此番大费周章找人不可能找不到,自己往安事府走了一回仍旧安然在家,想必寻的不是自己——

    另有旁的倒霉鬼。

    唐恬想明白这一层,放下心来,方觉背心已经湿透,下炕换身衣裳,刚站起来,门帘一掀有人进来——

    唐恬背转身,迅速扯一件外袍裹了,“萧都统又有何事?”

    “哪个萧都统?”

    竟是刘准。

    唐恬按着脾气忍耐道,“校尉随意入我内室,是不是不大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