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诸卿平身,寡人就应允了尔等再次亲征刘睿宵小,让你们明白,没了他申不离,寡人一样可以领导将士们所向披靡!”

    韩王原本是打怵的,可看到堂下这两个大肉山,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加上之前一战韩国大胜,这昏君一时自信爆棚,真的以为申不离一战有王命天佑保驾方能得胜,此番当即拍板下令整军备战,殊不知这一举动,为他不久之后痛不欲生的遭遇埋下了伏笔。

    ……

    王都衙门监狱。

    申不离背负双手眺向窗外,自打进了衙门,他就时常保持这个姿势,如今的遭遇同他当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但他从未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经历如此不堪的一切。

    “申先生,用饭吧。”

    老知府这几日自朝中归来脱掉官服第一时间就带着酒菜来探望申不离。这知府便是当日国难之时举荐申不离的人,老者倒是同申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但年轻时是教书先生出身肚子里颇有些墨水,很欣赏申不离有才华又有抱负的后生,这些天从未为难过申不离。

    “知府大人如此善待于我,难道不怕在朝堂上遭到御史太尉他们的报复吗?”

    老知府笑着摇了摇头:“我已是耄耋之年,若非朝中无人可用,几次请辞王上都不应允,我这老骨头早就不在阳翟了,还怕什么报复,唯独让我记挂的是我这一家妻儿老小,不然这昏君当政,国家还能有什么盼头?”

    申不离苦笑摇头,用自己外套给老知府垫在身下,两人盘膝对坐,就这薄酒一壶几道小菜攀谈起来。

    “先生有所不知,今日在朝堂上,刘睿军的战报传来,王上听信谗言妄图二度亲征刘睿,御史趁机将他那两个不中用的秦国叛徒推举做了将军,不知先生对此事如何看法?”

    申不离明显有些吃惊,锁紧眉头幽幽一叹:“局面的进展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刘睿军如今锋芒正盛,帐下能人极多,刘睿本人又深谙驭人之术,且其自身又是当世罕见的将才,这样的对手放在任何一路诸侯眼中都是最有威胁的强敌,可惜这一次,主上要做这个冤大头了!”

    老知府抬头注视着申不离:“难道,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申不离摇头:“没用的,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番刘睿必破阳翟之门,韩国真正的屈辱就要来临了!我大韩刚刚经历一场劫难,同楚军虎狼之师硬撼元气未复,何来士气一说?那刘睿军韬光养晦,数月之内罕有动作,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即便是王上再度启用我,也难有胜算啊!”

    申不离这话固然是谦逊了,但也对刘睿一方的实力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老知府知道回天乏术,也算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罢,倘若真如先生所言,国难当头,老朽愿放先生离去,别让这一身抱负葬送在了昏君手中!”

    申不离当即起身,冲老知府这般恩情足以受得起自己三拜,然而他却是拒绝了老知府的要求,将自己身上的腰牌摘下送给知府。

    “刘军素有贤名,但对豪门富户从不手软,知府衙门万难幸免,老知府当携我这块腰牌,带着家眷连夜撤到我申家另一处据点,见了这腰牌,我义弟望初自会照顾你们周全,至于我,便留在这儿,会他刘睿一会!”

    老知府感动的热泪盈眶,更对申君气度胸襟敬佩不已:“如此天纵良才,只怪我大韩社稷衰微没有这个福分啊,望君早日觅得良主,后会有期!”

    申不离目送老知府离开,心里却是十分舒朗畅快,那块顽石总算是放下了,他已动了另觅贤君的打算,只不知这刘睿,可否能成为他所中意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