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道中,鸟叫虫鸣,青青绿草,绿树成荫,山风时时吹过带来不小的凉爽。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扶棺前行,路经小道,马车轮压在地面遗留下一道道新迹。

    “门主,少门主死得太冤了,我们就这样离去实在不甘心,以后我们玉虚门有何威严去面对江湖各派人士。”江威愤愤不平的道。

    江桥死了,只能说灭了玉虚能登高望远的路,往后若有机缘再培养也是可以的。这番忍气吞声的离开,对玉虚门往后在江湖中的形象就影响甚远了。最让他们担心的是,以后他们与同样声望地位的门派站在一起,定然会遭其背地里不少的耻笑和奚落。

    江从虽然只是一个下属,但是在培养他的方面也是花费了很大的用心。他忠心不二又和其他几人算得上生死相交,情谊不菲,他下场落得尸骨无存,他们焉能不心痛,他们口头未曾谈及只字片语,心里却暗暗伤怀。

    一进天机门就折了两人,但凡谁都无法接受,奈何面对的就是这个名威远大的天机门。

    江父沉着脸,脚步未停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另一侧的江净不经意看到了江父悄然紧握的手,不得不出声辩护道,“江威,你以为门主就甘愿如此,天机门位置就摆在那里我们能耐如何。况且少门主死因不齿,倘若为了此事闹起来,无论是我们占不占里都讨不到好处。反之,假使让少门主死因流传出去,只怕更会令其他有心人拍手叫好,让我们玉虚门更添一份耻辱。”

    “你以为门主就不心痛,不难受,从少门主懂事以来门主每日都悉心教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会耽搁一天。门主一直对少门主寄以厚望,满脑子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现下少门主死了,门主所有的希望都付诸东流,他岂能好受。”

    “天机门不光是我们动不了,你算算江湖上能同他们平起平坐的除了轻波门外,还能有谁有底气敢与之相争。无论少门主死因到底哪一个,你觉得江华天当真会秉公处理来处置他门中弟子?你想的太天真了,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派,除了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还能怎样?”

    “够了。”江父蓦然拂袖转身,“这件事情以后莫要再提,我儿因病死于天机门这就是实情,今日之后我不想再听到关于此事的任何其它说法。我玉虚门中并非只有江桥一人,既然他福薄命浅不能创成一番成就,那就由别人来完成,终有一日我们玉虚门定不会因忌惮而连连退让他人。”

    江父神色十分凝重,深陷的双目里透着满满的阴暗和狠厉。

    退让两字让他倍感屈辱,江桥和江从的死是他心头的刺让他聚集了前所未有的仇视,要不是江从的死暴露不该出现的事,他又岂会这般着急回来。

    “玉门主豪言壮语实在令本宫主佩服,不过按照本宫主看来依照天机门的实力,恐怕就算玉虚门再练上百年都难报此丧子之仇。”

    红色的花瓣雨从天而降,风涌动,鸟惊飞,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缥缈的远处渐渐传来,一阵风劲迎面吹来,伴随着浅浅的花香扑鼻,少时,一顶绯纱轿撵就出现在半空中,在几人惊愕的脸色中轿撵缓缓落地。

    “花……花楹宫。”江威难以置信的指着轿撵颤声说道。

    “怎么会?!”江父脸色顿时煞白。

    其他的人见到此番情景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花楹宫天下间没有几个人是不心存忌惮的。

    绯色纱帘隔挡住了里面之人的模样,只能透过薄薄的绯纱隐约看到其绰约风姿,她身子极为慵懒的侧卧在内,虽然看不见她的双目却能很明显的感知那双如同她音色般妖冶的眼隔着绯纱正散漫的盯着他们,令人如芒在背,怖从心生。

    轿撵顶端四个角的银铃随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轿撵旁四个抬轿的暗侍一身淡红色衣着,手里均提着一篮子的花瓣。红纱附面,只能看到一双冷而无波无澜的双眼。

    除开四个暗侍外,还有一名女子值得格外的关注,她同样身着红衣不过颜色却要更深一些,面部带着厚重的面帘,完全看不清容貌。她站在轿撵的一侧,不卑不亢,光凭着一身的气势就能看出她的身份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