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仍然自顾自地挑着自己的毛病,就连嘴角嘲笑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但就是不一样。

    对,就是那些对话不对。老对头最喜欢针对他,对他施行惨无人道的毒舌,他一直都很讨厌。

    这些难听的话带着挖苦,嘲笑,鄙视的情绪,还一直在挖掘他的伤疤,叫人难受。他十分讨厌,也连带讨厌说话的家伙。

    然而老对头今天有点不对劲儿。还是那样奚落的话,还是在挖他的伤疤,但却是带着温度的。

    温暖的,复杂的,怀念的,不舍的……闪过的情绪太复杂,公子哥根本就无法辨清老对头真正的情绪。

    公子哥一向是迟钝的,不聪明的,他从来都搞不懂自己这个师兄的想法,也搞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是同门,师出同一个师傅的同门,但却总也不对盘。对方总是用那张利嘴伤害他,哪怕是在他的父亲面前。

    公子哥曾经委屈地找父亲兼师傅投诉,都被傻乎乎地打发走了。“暴行”仍在继续,而公子哥也渐渐学会跟对方针锋相对,找回场子。

    他也开始讨厌对方了。

    明明……明明曾经是那么地喜欢。

    待到他们阴差阳错地一起落到这样的境地,俩人的关系都不曾有所改变,照样每日的打打闹闹。

    在公子哥的眼中,对方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是那么地讨厌对方,就像对方讨厌他一样。

    但界限被打破了,就在今夜。

    对方在他面前表露出不一样的情感。公子哥觉得很不自在,已经死去多时,多年不曾跳动的心脏有些发痒。

    他有些不知所措,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情绪。对方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为了减缓空气中尴尬的氛围,公子哥瓮声瓮气地问道:“交接的家伙怎么还不来?”

    对方没有接话。死一般地寂静,也没有看他。

    公子哥自顾自地喃喃道:“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怎么总觉得营里的家伙越来越少,好几个大嗓门都不见了,最近营里安静了许多。”

    “不会是那么逊,被叛军给干掉了吗?不可能吧。隔壁榻的大胖子昨天才回来,还跟我吹嘘杀了多少个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