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经过的一个小胡同里,驶出一辆三轮车,蹬车的老头艳羡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小轿车,吧嗒吧嗒嘴,看了一眼车里已经睡着了的少年,叹了口气:“这时候的人哪!”。

    老头快蹬了几下,三轮车穿过马路,往东面的农学院缓缓行去。

    天阴沉得厉害,三轮车来到了农学院的门口停下,唐毅给车老板叫醒,肿痛的胳膊勉力的掏出了五块钱,老头要找钱,他摇了摇头,耷拉着好像不是他的胳膊,脚步沉重迷迷糊糊勉强回到了宿舍,扑到铺上,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毅睁开了眼睛,浑身火辣辣的疼痛,他勉力坐起身来,现这里不是寝室,而是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只有一些微弱的光线从门上的小窗户照进来,外面有人在说话。

    “头,这小子得罪了谁啊,愣是从学校给弄到了这里,听说校长老头可是急眼了,已经把电话打到了上面,我看咱们这次八成是玩大了!”

    “反正又不是咱们抓的,你怕什么?我跟你说,咱们这大队长就是个傻毙,他以为监狱狱长就牛毙了,人家说句话他都当成了圣旨,就没想想农学院那挂的是什么牌子,人家校长的级别比他不知高出多少呢,现在好了,人家捅到了上面,他这次和那个狱长都要倒霉。“

    “不信,你看着吧!”

    “不会吧,就为了这么一个学生?这小子有后台是怎么着?”

    “要是有后台还能到这里来啊?这不是后台的事儿,而是对这个事情的处理,意味着校长老头和咱们大队长还有那位狱长大校长之间的博弈,博弈你懂吗?”

    “不就是像下棋一样吗,现在到处都说这个,谁不懂啊!”

    哐当一声门响,两个人的谈话中止了,过了不到两分钟,唐毅还靠在墙上皱着眉头努力的活动着自己肿痛得无法动弹的手指时,房门突然开了,他睁开眼睛,两个凶神恶煞的警察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唐毅本来就是强撑着没让自己昏厥,这下想不昏过去也不行了,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唐毅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火海中奔跑,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火焰烧着了他的身体,无比的灼痛。

    突然间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水就像洪水,让他窒息。唐毅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摇晃了一下头,水淋得到处都是,一个拿着杯子的警察啪就给了他一记耳光,骂道:“小犊子,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唐毅抿着嘴,恶狠狠的看着这个警察,他的胳膊还举不起来,身上依旧火辣辣的疼,救萧蔓她们的时候,为了能把花盆扔到地方,他动用了自己的一分天火气,结果后遗症就持续到现在,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种症状没有半个月都不会痊愈。

    唐毅不后悔救萧蔓和那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儿,就算是陌生人,他该救还得救,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过,此刻唐毅只能被动的挨打,这让他心中无比愤懑。他知道袭警是个什么罪名,但要是能还手的话,他还是要狠狠的揍一顿这个穿着警服的垃圾,他不满十八周岁,杀个人也不够判死刑!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涌上来的杀意,唐毅眼神淡然下来,对还要动手的警察道:“你打我是犯法的,我还是未成年人,罪上加罪,你最好别动我。我还年轻,你应该三十多岁了吧,我们以后的路都还长着呢,你可以打我,但是你不能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我有的是机会找你和你的家人报仇,你防的住吗?”

    “你吓唬我是不是?小犊子。”

    中年警察扬了扬手,最后还是没有再动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少年,这么淡定,简直比那些老油子还要平静,尤其是少年的眼神,让中年警察觉得心里头凉飕飕的,真怕有那么一天,人家找上门来报仇,他能躲,他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