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特别想知道这十殿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究竟是怎么练的,他也特别想问问对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白鹤染小脸煞白了?究竟是如何感受到的白鹤染身子孱弱?

    那丫头明明面色红润有光泽!明明身子壮得能以一敌十!

    这叫孱弱?

    白兴言心里苦,可是他又知道跟这位十皇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于是只好点头应合着“微臣知道错了,从前都是鬼迷了心窍,今后一定待阿染好,请十殿下放心。”

    君慕凛还是冷哼,“放心?本王如何能放心?白兴言,本王问你,你们府上的老夫人呢?今儿怎么没见她出来见见本王?我们阿染总是说过去那些年多亏了老夫人帮衬,否则小命难保。你且跟本王说说,你将自己的亲娘弄到哪儿去了?”

    白兴言抬手抹了一把脑门子上已经流下来的汗,答道“回十殿下,老夫人去了微臣胞弟的府中小住。因为弟妹怀了身子,老夫人心中挂念,所以去小住几日关照关照。”

    “哦。”君慕凛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几日究竟是几日啊?你打算在第几日头上把老夫人给接回府里来?”

    “这……”白兴言懵了,接回来?他根本就没打算接回来,他甚至还在想,少了一个老太太,这府里头就没有人再能明正言顺地压他一头了。他也不用一天两遍请安,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他甚至还想过最好老太太在小白府里能出点儿什么事,从此之后就再也不用回来。

    他恨凶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将当年的事告诉给了白鹤染,这才让他如今变得如此被动,不但每晚都要承受浸水的酷刑,还要时不时被白鹤染恐吓一番。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疯了!

    可是眼下十皇子问了,他又不能不答,也不能如实答,于是只能无奈地说起违心的话来“再过个十几日吧,微臣那弟弟也是老夫人所出,老夫人自然疼爱。微臣便想着让老夫人多住些时日,当散散心。”

    君慕凛点点头,“也对,是该散心,不然在你这府里常住着,好人都能给住疯。不过你可得记着去接,接回来之后本王会过来探望。”

    “是,微臣遵命。”白兴言真是一点儿辄都没有,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小叶氏,见小叶氏也是冲着他微微摇头,便知小叶氏也是没什么主意。

    终于,白鹤染到了。在她从后院儿走出来的那一刻,白兴言差点就热泪盈眶。

    这可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啊!再不出来他这双膝盖都要跪肿了。

    再看君慕凛,好么,歪靠在藤椅里都睡了一觉了,这会儿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竟是一改之前威风凛凛又阴阳怪气的样子,懵乎乎地说了句“染染,你可来了。”

    白鹤染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白家人,这才开口道“我们家现在可是有孕妇在的,你这么让他们跪着,万一跪久了肚子不舒服,谁负责?”

    君慕凛往下瞅了瞅,“谁啊?谁是孕妇啊?本王可得跟你们说好了,不带讹人的。是你们自己要跪的,本王从来也没说过不让你们起来,你们自己不敢起来能愿得了谁呢?”他一边说一边拉了白鹤染一把,“染染,不是还有你呢嘛,只要你有在,就算肚子不舒服也没事。”

    小叶氏听着这话心就是一抽抽,原本她还真打算演一场戏来着,原本白鹤染再不来她真要说肚子疼来着。可眼下十皇子这话一说,她装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反正白鹤染能治,昨日那谈氏都下了红,那么严重都让白鹤染给治回来,她再装这一场,除了多挨几针多遭点子罪,还有什么用么?

    “行了,都起吧!十殿下也没让你们一直跪着。”白鹤染淡淡地开口,算是免了白家人的跪礼。但就是话说得不太好听,特别是随后对白兴言说的话——“父亲,你好歹也是一代侯爵,怎么的就般没有骨气,一跪就跪个没完没了?白家的脸真是让您丢尽了。”

    白兴言那个憋屈,想说你家男人什么性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方才要是敢起来,这十皇子都敢一脚再把他给踹趴下。骨气是该有,但也不是这么个用法的。再者,皇子为上,侯爵跪皇子,那不挺正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