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杨志义跟了您二十年,尽心尽力!就为了一个九岁小儿,您就杀了我儿泄愤!您还是不是人啊!”

    “放肆!”一把剑横在杨志义的脖间,他却好似无知无觉一般还在向着镇北侯迈进,镇北侯扬了扬手,秦宪才有些不甘的收了剑,紧紧的跟在杨志义的身边以防他出手伤了主子。

    “你说完了?”镇北侯淡声道。

    “没完!”杨志义冷笑一声,看向镇北侯,道,“将军,我做了错事,差点害了人性命,您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可泽儿是您看着长大的,自小泽儿便把您看做自己的榜样,他做梦都在说日后要成为将军您这样的人,可您呢?您却杀了他!他还这么小,您怎么就如此狠心!”

    静静地看着杨志义,镇北侯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与痛心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杨志义已经到了近前。

    镇北后侧眸看了眼地上的小小尸体,道:“你当真觉得是我杀了泽儿?而不是那个以他的性命要挟你之人?”

    闻言,杨志义突然轻笑一声,道:“都到这会儿了,将军还要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么?”

    镇北侯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已然眼中充血的杨志义,开口道:“你也随我出生入死数十年,泽儿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我不信你看不出。”

    “你什么意思?”眯了眯眼,杨志义突然瞪大了眼转身便跑到了尸体一旁,紧跟着就跌坐在了地上,仰天大笑起来:“是我!是我害了泽儿啊!”

    笑够了,他才又站起身来,将身上已经脏乱的衣袍捋顺了,正正的看向镇北侯,便跪了下去:“将军,末将...末将对不起您!”

    镇北侯叹口气,轻声道:“说吧,到底是何人要害少将军的同窗?”

    “末将也不知此人是谁,起先那人找到末将时,末将并未应允,还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想要查探一番,但最后还是跟丢了,后来便如您所猜测的一般,他将泽儿掳去以泽儿的性命相逼,让末将将那两味药带进侯府交给那马夫,至于马夫和他又是何时怎么联络的,末将并不知晓。”

    话落,杨志义侧头看向一旁的小小尸体,眼眸中尽是伤痛,接着道:“昨日泽儿被送回后,我也特意问了泽儿,泽儿说他被关押在一处漆黑的屋子里,除了能听到水流声外便再无其他异常。

    “他还让我定要将此事告知您,我本也想着泽儿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也该将此事告知将军,自来请罪,可今早出门前那人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房里,说若我敢说,他便要杀了泽儿。”

    “将军,您也知道自打泽儿的娘亲去了,我便只有他一人了,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说到这里,杨志义突然惨笑一声,“可到头来,却还是我害了泽儿,若我早早告知与您,或许,泽儿也不会死.....我早该想到的,马夫已经被灭了口,下一个便是我和泽儿了...”

    话落,杨志义重重的磕下几个响头,满目的柔情望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紧跟着站起身便冲着镇北侯飞奔而去。

    秦宪见状,忙上前阻挡,可谁料杨志义却是突然换了方向,冲着他手中的利剑便冲了上去。

    秦宪赶忙收手却还是晚了一步,杨志义已经倒在了地上,温热的鲜血从他的脖颈流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向那担架,薄唇微张,浅浅的吐出几个字:“泽儿,爹爹来陪你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蹲下探了气息,秦宪转身便跪在了镇北侯的身前,道:“请侯爷责罚!”

    镇北侯摇了摇头,垂眸望着杨志义的尸体,道:“他虽胆小了些,但身上的功夫也不比你差,他若一心寻死,你又如何能拦的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