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抿紧了唇,这一招试探不可谓不诛心,如果她是前世的盛娆,必然清楚盛齐和盛霄河的野心,对薛崇称帝或许会支持,若她不是,盛齐还是她羽翼下的亲弟,不容任何人伤害。

    从这一世她和薛崇见了不过三面,仅因前两次的抗拒就让薛崇起了疑心,若是第一面能看出薛崇也回来了,断不会这么被动。

    就不该回京!自回京事事乱成一团,也怪这副身子不争气,半个月足够做太多。

    盛娆咬了咬牙,道:“本宫会向父皇直言。”

    薛崇直视她潋滟的眼眸,闻声颔了颔首,道:“等臣登基那日,公主就是皇后,臣依旧是公主之臣。”

    他笑得无所谓,让盛娆分不清这是浑话还是真话,他那张嘴,十句话有八句是嬉闹。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前世的盛霄河最终让他失望了?

    盛娆侧过头,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前世她离去的前一夜,勾着他昏天黑地地折腾了一夜,流连风月见识的能耐都用在了最后的疯狂中。

    情深时她问过:“薛家乃国之顶梁,燕国来犯,薛家真要为皇位之争放弃责任?瑞安王世子当真贤良?帝位惑人,世子登基后还能是现在的世子?”

    薛崇是怎么回她的?“还有心思想这些?操这些心做什么,嫌身子好了?夫君心中有数,世子贤德,此役一过,会还肃国一个鼎盛江山。”

    盛娆阖上眼,倒是没有多余的感觉,薛崇想必是悔不该当初,目送心上人逝去,舍了自由和少年心性,得了个所托非人的结局。

    他既悔了疼了,她前世那口气也就散了。

    盛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有些喘不上气,唇上发麻,水渍顺着唇角滑下,被指尖揩去。

    盛娆仿佛被蛊惑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魇,顺从地环上身旁人的脖颈,挺起身子回应,如前世做了无数遍那般。

    耳畔响起声沙哑的低笑,盛娆眼波朦胧,在前世和今世间徘徊,渐渐清醒。

    她伸手撑在薛崇胸膛,侧了侧头,冷冷地看向他,薄怒道:“少将军该走了。”

    薛崇抬手拂去她唇上的晶莹,黑眸深邃:“臣告退。”

    他跃下马车,站在漆黑的阴影处目送马车驶入宫城,眸里的笑意散了去,暗色凝结,摄人心魄。

    肃国自盛娆赴江南就取消了春猎,圣旨曰为盛娆祈福,时隔多年,再次举行春猎还是为了盛娆,足以得见泰宁帝对盛娆的溺宠。

    盛娆昨夜不得安生,闭眼就是薛崇炽热的气息,唇上的麻意始终缠在那,怎么都无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