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我和丁凡凡来说都属于一个注定失眠的煎熬季节。

    我不知道他的所感所想,但我自己确实没有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闭眼。

    从海鲜大排档回来再到和丁凡凡见完面,然后直至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整个人都始终处于“游神”的状态,小朱的突兀离场,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噩耗,这家伙直接改变了我整个计划,甚至意外到有些措不及防。

    用丁凡凡的话说,他甚至都没有做好,彻底跟董志新开战的准备。

    同样,我其实也没有谋划好和武旭真正不死不休的战局,只是很多东西并不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发生。

    从午夜一直到凌晨,我和丁凡凡就那样一语不发的在我的办公室里相对而坐。

    早上六点四十,第一缕晨曦透过落地窗斜照进屋内,沉坐一夜的丁凡凡像是久久不化的雕塑一般慢慢开始松动,接着他“呼”的长吐一口浊气,声音沙哑的望向我道:“小朗,这事儿是不是没有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啦?”

    “不是。”我揪了揪发痒的喉结摇头:“最坏的结果是我什么都不做,让答谢会照着圆满的程度进行,然后你和我瞪着眼看着董志新和我们对面的维多利亚是怎么样在你我的关注下做大做强。”

    “呼..”丁凡凡再次重重吐了口老气。

    我揪了揪因为一夜没睡而变得有些酸胀的眼眶道:“凡哥,不是人的事儿我也不乐意干,可很多时候这个世道逼着我们就不能当人,就比如头狼和维多利亚之间,你说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近恨,武旭为啥要致我于死地?先把吴中嫁祸不说,接着又伏击洪莲姐、加害小胖砸,你说这到底是因为啥?”

    面对我的质问,丁凡凡张了张嘴巴没有作声,眼眸里写满了挣扎的情愫。

    “凡哥,人无伤虎意,可虎有害人心,说的不就特么是这个理儿吗?”我咳嗽两声道:“因为我和你的存在阻挡到某一些人或者某一些势力的发展,所以这帮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整我们,我们可以做到缄默不语,但以后呢?未来呢,我是可以不发展,还是你愿意你晋升?”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提高了调门。

    丁凡凡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一般,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牙低喝:“那就办他!不论是谁,挡着咱们崛起路的绊脚石,一律捶倒!”

    “凡哥,还是那句话。”我伸了个懒腰,扭动几下僵硬的身体道:“这事儿一旦发生,我担的责任微乎其微,因为我既没有参与也不存在负责,反倒是压力一下子呛到你身上,你得有个万的心理准备。”

    丁凡凡揉搓两下黑眼眶,露出一抹平常很难以见到的狰狞,顿了几秒钟道:“人,是特么情感生物,在乎第三者的感受大过自己本尊的想法,不论是功名利禄还是他娘的锦衣玉食,说白了就是活给别人看的,我是圈中人,你也是。”

    我沉默良久后,感同身受的应声:“谁又不是呢。”

    早上八点半,天色彻底大亮,阴霾了一个多礼拜的yang城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和煦晴朗。

    我们酒店所处的这条街上已经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后,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大街上各种豪车涌动,维护秩序的警笛声呲哇乱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