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困龙庭一侧的闲坐阁,雕梁秀柱丹楹刻桷,偌大的二楼大厅内老酸木枝桌边,赵瑾年靠坐在龙纹交椅里,眼望窗外不远处的荒凉院落,眼底云波诡谲,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皇上,墨侍郎到……”尹珏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禀报。

    赵瑾年一语不发,只抬手轻摆了下,似是命人不许打扰,又或者根本不屑于一个小小侍郎的到来。

    尹珏躬身退后,推墨浒到另一扇窗户边站着。

    不多时,脚步声响,秦枢子押着一人上来,推到紧挨着墨浒旁边的窗口,墨浒用眼角余光偷瞄了眼,隐约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略一思索顿时惊了一身冷汗,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李文初。

    大厅内总共有五扇窗口面朝困龙庭,从敞开的窗口完全可以俯瞰到其中动向,赵瑾年居中而坐,左边两扇窗口分别立有墨浒和李文初,右边空置的两扇窗口,很快也安排上了人。

    瑞王大马金刀地来到紧挨着赵瑾年右手边的窗口前,尹珏亲自捧了张椅子给他坐下,接着不多久,麟王出现。

    相较于瑞王的潇洒恣意,麟王就有些惨了,两只手被绑在身后,由人押上楼,硬摁坐在板条凳上。

    “皇兄,你这是何意?”麟王就算坐下了也不老实,嘴上大叫大嚷道,“这是本王的王府,皇兄不觉得太过份吗?”

    “你的王府……哼!”静默多时的赵瑾年闻言冷哼,“当年朕被你困在这里时,你又何曾想过这些?”

    “哦,原来如此!”麟王恍然大悟般,“皇兄忍了许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朕哪里有那闲工夫,不过顺便而已。”

    赵瑾年的话惹得麟王眉梢上挑,“皇兄有何打算,说来听听?”

    一阵风吹过来,温热中裹挟着花香,赵瑾年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吩咐道,“从此时起,麟王与困龙庭内墨采女相同待遇,胆敢有人偷喂麟王,斩。”

    “什么?”麟王哇哇大叫,“皇兄,你什么意思?想要报复本王就来个痛快,凭什么我一个堂堂王爷居然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采女同等待遇。”

    不管麟王如何叫嚷,赵瑾年充耳不闻,一旁瑞王倒是沉得住气,转头劝麟王道,“若本王是你,肯定留着精力与口水,免得又饿又渴自己受罪。”

    “你!”向来不把瑞王看在眼里,麟王瞪眼骂道,“怎么,看本王热闹你很得意是不是,哼,皇兄惯会卸磨杀驴,你别看你今日得意,日后总有你哭的那一天。”

    “就和你现在这样?”瑞王微微一哂,“可惜,本王向来懂分寸,就没像麟王这般嚣张过,皇上是千古明君,赏罚分明,又岂会无辜为难本王……”说着话,瑞王转向赵瑾年道,“皇上,臣弟说的可对否?”

    “怎么,想要朕的口供?”赵瑾年斜眄了眼瑞王,“瑞王为国征战沙场劳苦功高,岂可与毫无建树的闲散王爷相提并论,朕当然舍不得饿到渴到瑞王。”

    听赵瑾年语气阴森到让人牙疼,瑞王知趣地闭上嘴巴,端起一旁几上热茶默默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