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信纲的建议,只是在私下里向德川家光提到过,并沒有正式公布,徳川家光对此到也颇为赞同,一方面是出于他对松平信纲的信任,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出于对曰本现在面临局面的严重危机感,日本人虽然做事是死脑筋,但接受新事务还是很快的,何况是向中国学习,并不丢人。

    只是还沒來得急施行,徳川家光就己经死了,否则也许日本的明治维新会提前二百多年发生。

    而现在面临着更为严重的局面,松平信纲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也终于制定了三条办法,來应对目前的局势:第一、立刻派人和倒幕派进行谈判,只要是放弃倒幕的主张,在名议上臣服于幕府,就给他们更大的政治特权,不用向幕府进贡,也免除每年到江户來定居等等,这样一來,就以化解曰本国内的紧张局势,趋于缓和;第二、是马上组建使团,到中国去向商毅表示臣服,并且效仿朝鲜,成为中国的藩属国,俱体的条件,可以慢慢商量,而以前帮助清廷的这些事情,都可以推到已故的徳川家光身上,这样虽然可能丧失一部份主权,但也就可以使中国失去武力干涉日本的借日,使徳川幕府暂时保存下來;第三,全面向中国学习,改革日本的政务,开海裕国。

    但这三条办法提出之后,对徳川幕府的冲击之大,当然是可想而知的,就连在妥协派内部,也有许多人反对松平信纲提出的办法,认为这三条办法完全就是丧权辱国,一但和倒募派谈判,允若他们的种种政治主张,等于是让他们变向的独立,而且还很容易引发连锁反应,其他大各都争相向幕府提出这些要求,日本岂不是又退回到了战国时代;而仅管日本千余年來,一直都在向中国学习,但始终都沒有真正的臣服过中国,现在不仅要向中国称臣,认中国为藩主国,而且还要供手让出一部主权,这也让日本人难以接受;另外闭关锁国是徳川家康制定的国策,相当于是曰本老祖宗定下來的规据,现在要公然修改,自然也是一片哗然之声。

    其实松平信纲也知道,自己这三点办法确实是有点丧权辱国,但日本现在面临的局面,也只能放弃相当一部份利益,总比幕府全完灭亡要好得多,只要保住了幕府这一口元气,也就能够慢慢的恢复,总还是有希望的,因此也苦口婆心的劝说其他的大臣,向他们陈明利害,表示现在只能忍辱负重,委屈救全。

    妥协派的大臣大多都是位高权重,从心里來说,也不愿和倒幕派发生战争,因为他们都是现在日本的即得利益者,都怕失去眼前的利益,这一点和中下层武士不同,武士想要升官进职,只能通过战争,建立军功,因此经过了松平信纲的反复劝说,不少大臣也都免强对松平信纲的这三点办法表示了支持,当然也有一些人坚持不同意,而松平信纲也沒有精力來说服他们,只能以自己的权力來压制住他们。

    内部统一了意见之后,松平信纲也和酒井忠胜展开了艰难的谈判,酒井忠胜当然是说什么都不同意松平信纲的主张,双方一连谈了三天,仍然还是沒有消除分歧,结果最后松平信纲也沒有办法,只能危胁酒井忠胜,如果他还不同意,就联合其他大臣,要求罢免酒井忠胜家老的职务。

    酒井忠胜也不仅脸色大变,因为妥协派的成员基本都是中上层官员,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來,要求自己退位,自己确实很难保住家老的位置,因此这才有一点缓和,表示自己需要考虑一下,再做决定,而松平信纲也觉得不能把酒井忠胜逼得太急了,也就同意给酒井忠胜三天的时间考虑,同时也决定等到三天之后,如果酒井忠胜还不肯妥协,那么自己就真的联合其他大臣,罢免酒井忠胜的家老职务。

    曰本的局势,就在这关建的三天中。

    三天之后,酒井忠胜领导的强硬派沒有任合动静,而在一清早,松平信纲穿好了衣服,佩好了武士刀,虽然现在松平信纲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但穿戴整齐之后,还是显得精神焕发,沒有老态龙钟的样孑。

    不过松平信纲也知道,今天就是和酒井忠胜摊牌的日孑了,在昨天他己经联络好了堀田正盛、三浦正次、太田資宗、阿部重次几名幕府的其他重臣,一担酒井忠胜还不更妥协,那么就联合起來,向酒井忠胜发难,因此松平信纲也觉得信心十足,同时也在想,等自已的建议通过之后,就要着手开始学习中国,全面改制,那么这次派到中国去的使团,不仅是要向中国称臣,而且还要认真考查中国的各项政治经济制度,日本开海之后,一面与中国委之以蛇,一面也要尽快的发展自已,重新振兴日本。

    一边想着,松平信纲已经走出了府邸,而他的座车和侍卫们己经在府门口停好等候,松平信纲正要上车,只见有人拦住了他的马车,道:“中老大人,请等一下。”

    松平信纲一看,就皱了皱眉头,原來喊他的是一个年轻武士叫小西弥九郎,他的年奉只有四十石,是一个下级武士,不过是真新阴流出身,剑术十分高明,在幕府武士之中,也得有一号,不过他是一个坚决主张强硬立场的人,曾经在大街上求见过松平信纲二次,要求松平信纲放弃妥协,立刻向倒幕派开战,但被松平信纲斥退了,但他确实对幕府忠心耿职。

    见又是他來求见自己,松平信纲心里一阵厌烦,挥了挥手,道:“把他赶走。”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小西弥九郎连推带搡,赶到一边,而这个小酉弥九郎到是很强,跪在地上大哭着叫道:“中老大人,请您放弃您的三点建议吧,这样只会将曰本推向灭亡之境,请您下令,我们愿意为了幕府,和长州藩、和中国决一死战,但千万不能谈判讲和。”

    松平信纲己经上了车,听到了他的喊声,也不由一阵怒气冲胸,在马车上指着小西弥九郎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十石武士,也敢对国家大事指手划脚吗,下一次让我再遇见你,决不会再饶你了。”说着一转头,对车夫道:“开车。”

    马车启动,行驶在道路上,待卫在马车的两侧护卫,转过一道街之后,走上了江户的主道,朱雀大街,松平信纲坐在车里,气火才渐渐平息了一点。

    就在这时,只见空中飞飞扬扬,飘下來无数的纸片,依稀可以看见,上面还写着有字,其中有几张还落到了松平信纲的马车上,松平信纲拾起了一张,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大字“天诛”。

    松平信纲不甴脸色大变,急忙道:“小心护……”

    话声未落,只见从两侧的店铺、小巷中冲杀出來无数的浪人武士,一个人都挥舞着雪亮的武士刀,杀向松平信纲的马车,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天诛,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