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找到周承颐的时候,他正在溪边捧了水洗脸。她便也学他的样子,将水往脸上扑。只一下,就打了退堂鼓,“好凉啊!”

    周承颐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头上颤动的蝴蝶金翅,眸子缩了缩,却什么都没说。

    明昭有些不好意思,“崔姨非给我戴上的,承颐哥哥若是觉得不该收,等咱们走的时候,就悄悄的塞到枕头底下。”

    周承颐笑,“戴着吧!挺好看。”

    明昭抬手摸了摸,“这东西很贵吧?崔姨能有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出身不低?”

    周承颐看向远处的高山,“她的父亲曾经是内阁大学士,她兄长如今官拜吏部尚书。”

    “我的天!”明昭啧啧两声,“何止不低啊,分明是高不可攀嘛!”

    周承颐拉她在溪边的岩石上坐了,“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为何不靠?”

    “对呀!”明昭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吏部不是管官的升迁的吗?向叔叔既是连中三元的人,走走大舅哥的关系,哪怕不做京官,也能为一方能吏啊!向叔叔为何不入仕?是适应不了官场里的黑暗才决定隐世的吗?”

    周承颐笑,他的小丫头果然是一点就通。“只能说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前半段过的太风光太顺遂了,一旦遇到阻碍,便如同霜打的茄子,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原来是这样啊!”明昭点点头,她懂得,就是没受过挫折教育,一旦挫折来了,顶受不住,整个人就抑郁进而萎靡不振了。“承颐哥哥可是想请他出山?”

    “何以见得?”周承颐扬了扬眉毛。

    明昭道:“我刚刚看向叔叔在看蚂蚁,两只眼睛红的跟大白兔的差不多了。看这样子,应该是一夜没睡。能困扰着他失眠的,不会再是十年前的旧事,只能是茫茫前路了。”

    “还茫茫前路!”周承颐轻点她的鼻头,“我是想着,你不是想要给我打造一座城池嘛,以他的才能,将你的想法付诸现实应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明昭愕然,“那岂不是大材小用?听闻齐王求贤若渴,像他这种有大才的人,真要出山,不该去投奔齐王吗?话又说回来了,他人就在齐王治下,齐王就没想到来请他吗?”

    周承颐朝她眨了眨眼睛,“知道什么是可遇不可求吗?知道什么是先到先得吗?”

    明昭就忍不住乐了,“齐王儿子可正在宜县呢,若是知晓了咱们的好运,会不会把鼻子气歪了?”

    “那得多难看!”周承颐一脸嫌弃的道。

    明昭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听着这样的笑声,周承颐也难掩心情愉悦,“还有一件事,崔姨听闻你管着一座学院,对此非常感兴趣。她当年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徐院长琢磨一下,是聘请她当先生呢,还是聘请她协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