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是九重天战神,修为在四海八荒冠绝首列,只要他肯出马,萧缪必是惨败,救阿暖脱困不过举手之劳。

    但他先入为主,坚决认为阿暖与其兄是同流合污之辈,他在其位司其职,不能贻害黎民百姓云云。

    阿暖危在旦夕,我只能向他跪求,不敢跟他反驳,还违心道,只要您肯救他,我一定劝他弃恶从善,再也不会为非作歹等等。

    说得煞有介事,好像阿暖当真便是无恶不作的歹徒一般。

    呵,大师兄这厮还在旁边落井下石,说什么我瞎了眼,拣了个脓包做夫君,你走得时候一腔孤勇,到头来还不是巴巴的回来求我们。

    对于他的嘲讽,我也不能打压,心里嗤笑,如果没有你父母,你连屁都不是。

    我委曲求全,齐肃到底还是应允,答应我去救阿暖。条件是我从此与他一刀两断,再也不可有任何瓜葛。

    他还苦口婆心的规劝,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道我前途无量,不要毁在一只不三不四的妖兽身上,他说旱魃夔蛇穷凶极恶,没有任何感情,口口声声的强调他只是利用我,觊觎我身上的孤辰杀。

    我忍无可忍,流着眼泪告诉他,没错,阿暖冷血,他不懂世态炎凉,所以他向我借了半颗心,体验人生百态,他就是因为得到了孤辰杀,所以遭遇这样的下场,他不谙感情,可他愿意为我去死。

    许是被我哭诉的语气骇到了,齐肃没再接腔,默默的长吁短叹,转身亲自往萧缪府邸而去。

    我留在原地,痛哭流涕。

    过去几千年,我流过无数次眼泪,没有哪一次,比那刻撕心裂肺。

    师娘本着一颗慈母的心来安慰我,一开口都是师傅那套陈词滥调,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哽咽着对她说,我们都是女人,你爱不爱你的丈夫。

    她点头。

    我再说,你有没有尝过爱情被迫拆散的滋味,你有没有过挚爱与自己分离的经历。

    她打开了回忆的闸门,曾几何时,我也同你一样,固执的坚守自己的初恋,认为他就是命中注定能白头偕老的人,可父母的反对令我们不得不分手,后来嫁给你师傅,如今一家人其乐融融,不也过得很好么。

    她抚摸我的发髻,无限感慨,深爱的人不一定是对的人,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不合适,或许换一个人,结果会更好。

    我鼻子酸涩,别过了头,只说了一句,我们不一样。

    是的,我们不一样。她出生名门世家,被万众瞩目,永远不会明白被抛弃,被唾骂,被憎恨,被厌恶,被排斥,被烈火焚身的感受,我们的人生天差地别,她无法理解阿暖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她更不晓得那是怎样的位置,她不懂。所以她才能高谈阔论,说换一个人结局会更好。

    我以为,我会坚守承诺,顽固到底。可我毕竟还是将现实看得太简单,以为爱情两情相悦就算完美,就能了无遗憾,可她接下来的一席话,将我的认知否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