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鸣夏都不由望向秦氏。鸣夏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明母亲说秦夫人很喜欢她的,为何一来却是连话都没同她说,反倒给锦秋喝彩?

    她的右手食指重重顶着那椅面,一直压下去,压下去……

    忽而“咔嚓”一声,长指甲断了,弹了出去,指尖立时有殷红的血渗出来。旁坐的小姑娘听见声音,转头便看见她鲜红的手指头,“呀!”的一声叫出来,捂着嘴后退两步,指着她的手道“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哟,鸣夏这手怎么伤了?”

    “快带过去包扎一下,快……”

    亭子里的场面乱了,李氏赶忙拉着鸣夏往后院去。

    “娘,娘,”鸣夏紧紧握着自己的食指,一双眼睛已经被泪水蒙住了,她恨道“锦秋她方才在卢公子面前就那番作态,现下又这样出风头,我……我恨她,娘,我真恨她呀!”

    李氏拉着已经呜咽起来的鸣夏往那没人的廊檐下快步走着,咬牙切齿道“锦秋这死东西,我昨儿就该拿绳子把她绑起来,绑在汀兰院里,前几年老实待在院里,我也就放过她了,出来做什么?出来做什么!这回我再不会心慈手软!”李氏拉着鸣夏往怀里搡,轻拍着她的背,道“来日方长呢,别急在这一时!”

    场上的锦秋,右眼皮突然突突地跳起来,她记得上一回跳还是她同父亲吵架的前一日,这一回又跳起来,是怎么个意思呢?

    “咚”的一声,卢春生也掷出了两支箭。

    “连中贯耳,”有人喊道。

    连中贯耳?锦秋看了那投壶一眼,两支箭果然是射中了两耳,如此,便是自己胜了。

    “宋大小姐,在下输了,”卢春生走两步上前,朝锦秋一拱手,道。他原本瓷白的脸上竟微微红了。

    锦秋心头一惊,难道这卢春生是个好胜之人,现下输了觉着失了颜面,难为情?

    锦秋赶忙蹲身下来,蹲得低低的,道“是我侥幸赢了,我们这些闺中女儿家平日里没事,就会聚在一块投壶玩儿,可是卢公子不一样,卢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心力都用在朝堂上,今后必是朝廷栋梁,这却是我们不能比的,卢公子万不要因一时输赢心里难过才好。”

    卢春生连连摆手道“我不难过,小姐赢了,我替小姐高兴,不难过。”其实他确实没觉得难为情,至于脸上那点儿红,全是因为他一晒太阳脸便会发红。不过听见方才锦秋那几句宽慰的话,他心里更宽和了。

    锦秋见他神色如常,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

    “宋漓胜!”江?喊。

    想着总算没给宋家丢脸,锦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便往亭子那头走去。按理这局完了就该撤马了,可周劭却从亭子里下来,往锦秋这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