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业界便盛传,警方这波扫荡是黑虎帮上次在港口进货时被抓的手下Ga0出来的。那人在做笔录时夸自家商品品质好、市占率最高,经销商都跟他们拿货,而且他们老大在各大酒店都很吃得开,谈生意、慰劳兄弟甚至太无聊都要上酒店,导致警方怀疑这些娱乐场所暗藏销货管道,下令加强临检。

    一时之间,同业间谈起黑虎帮总要骂上几句。

    陈砚因此很不好过,到哪里都讨人嫌,少不得被挖苦两句。

    「g!哪个白痴做笔录乱说话?」骂声从市郊一幢占地广大的私人别墅传出来。

    别墅前院停了一排黑头车,院子里站满了年轻的黑衣男子,各自群聚成好几团,明明是同路人却又隐隐泾渭分明。

    众人聚在这里是因为突然接到开会通知,陈砚一声令下,帮内地位仅次於他的四位堂主便带着各自人马赶过来。

    紧急召回从来没好事,堂主们都知道开会只是藉口,多半是来听陈砚骂人。

    二楼的议事厅很宽敞,四面墙上挂着「义薄云天」一类的牌匾,是早年同业送给陈老的,如今已经蒙上一层灰。厅里正中放着五张气派的红桧大椅,椅子旁边均配有茶几,陈砚父亲还在的时候喜欢泡茶,开会时会送上高山乌龙和一盘茶点,满室茶香,谈起见血的生意也像带着几分文雅。自陈砚接位後,茶几上便改放名贵烈酒,有时只有白开水,要是碰上陈砚心情不好,连杯水都不会有。

    今天就是连杯水都欠奉的时候,只有陈砚旁边的茶几摆了威士忌和杯子。

    全场仅占据主位的陈砚一个人坐着,平常在手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四名堂主皆噤声肃立,静静看陈砚发疯。

    「g!你们平常怎麽教新人的?不知道什麽话不该说吗?」陈砚抬手掀翻茶几,酒瓶酒杯碎了一地,名贵酒Ye渗入进口地毯晕染出一圈深sE。

    四名堂主没有答话,均知此时开口和飞蛾扑火没有两样,於是纷纷垂下视线,避开陈砚扫S过来的目光,就怕和那张茶几一样变成出气包。

    「g!只会给我惹麻烦!」陈砚怒气未消,又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茶几。红桧不愧是适合做家具的坚韧树种,被陈砚这样又翻又踹,茶几还好端端的,没有解T。

    陈砚当上帮主不过两年,这两年来御下靠的不是手腕、胆识或远见,而是喜怒无常的神经质,像疯子一样。

    除了疯,他还够狠。

    不是没人反对陈砚,只是他甫一接班就把那些人都扔进了海里,手段狠戾,从此黑虎帮内再无杂音。此外,陈砚出手阔绰,尤其是对听话的手下,只要有那麽一点功劳肯定有赏,钞票一给就是一个皮箱,其他人看了无不YAn羡,纷纷效尤,渐渐地帮内就成了一言堂。

    「g!你们是不会说话吗?」陈砚又爆出一句怒吼。

    如果有人在陈砚生气的时候说话,肯定会被迁怒,被飙骂一顿算是好的,运气差点的还会见红,但没人说话陈砚也不会高兴。黑虎帮众都习惯了,陈砚就是这样,反覆无常,不讲道理。

    「老大,人在里面,我们也不知道谁说了什麽。」阿财站在最靠近陈砚的位置,方才很有技巧地闪开了被掀飞的茶几,他最近业绩不错,自觉有点底气於此时开口说上几句。

    陈砚横眉,冷哼,「里面不是有兄弟吗?不会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