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怎么在这里!”

    就在吴猛欲擒住那人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一震,正待细看,一个骑马的匈奴兵,边问边疾驰过来“嘿,那蛮子,在跟谁说话呢?”吴猛毫无退路,急中生智,看到前面一堆羊毛,二话不说,一头了钻了进去。

    “军爷,我没说什么。”打草料的人恭恭敬敬地说。

    匈奴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凶狠的目光,在那人脸上扫来扫去,道“我明明听到你在说话,还有,刚羊毛堆怎么动了一下?”

    “噢,军爷,刚才一只猫在这,听到您的马响,吓得钻进了羊毛堆。”

    匈奴兵歪着头,想了一下,道“你把这羊毛堆翻个底朝天看看。”那人没有犹豫,抱起一团羊毛,喃喃道“该死的猫,好好地,你钻进羊毛堆干什么?这么大一堆,我怎么搬得完,我还急着打草料,草料打不完,主人又得打我了。”

    正说着,羊毛堆里传来几声“喵喵喵”地叫声,那人把羊毛一放,道“军爷,我说了是猫吧。你看我还有这么多草料要打,倘若耽误了主人的马,小的担待不起啊?”

    匈奴兵见状,跃下马,拨出刀,在羊毛堆里劈了几下,见毫无动静,便纵马而去。那人见四下无人,对着羊毛堆,轻声道“主人,没人了,您出来吧。”

    吴猛从羊毛堆里钻出来,一看那人,又惊又喜,道“伍保,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伍保不答话,将吴猛拉到隐蔽处,流着泪道“主人,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回不去了!”

    吴猛盯着伍保,只见他前额秃,两侧各有一个小辫子,穿着短衣胡服,完全是一副匈奴的模样,不禁有些伤心,道“许久不见,你老了好多。”

    伍保哭道“主人,今天见到你,就是明天死去,我也情愿。”吴猛突然抓住他的袖子,惊恐地问“伍保,告诉我,我娘与我夫人在哪里?”

    伍保不答,只是哭得更伤心了。吴猛摇着他的身子,竭力压低声音问“他们在哪里?在哪里?你倒是说啊。”

    伍保道“主人,那晚,匈奴将你打晕之后,将老爷杀了,还杀了许多仆役,劫走了老夫人和少夫人,还有一些仆役。他们载着我们一路往北,到了匈奴境内。匈奴要对少夫人非礼,少夫人反抗,匈奴一气之下,杀了老夫人与少夫人,还有许多仆役。他们见我胆小,又听话,就没有杀我。”

    吴猛紧紧咬着嘴唇,双眼喷火。那天,他醒来时,家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死尸,他找到了父亲和儿子的尸体,没有发现母亲和夫人。他就盼望着,能有一丝生的希望,当看到伍保之后,这种希望突然无比强烈,却没想到,仍然如皂泡一样破碎!

    吴猛伤心良久,缓缓道“伍保,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主人,我无数次想到死,可是我又害怕,又舍不得。于是我苟且地活着,天天忍受匈奴的凌辱和折磨,天天迎合着匈奴……我、我活得不像个人,连畜牲都不如……”

    吴猛抓住他的肩,道“伍保,报仇的机会到了!皇上派窦将军北击匈奴,我也是汉兵,现在,我们的军队就在后面!我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告诉我,这里有多少匈奴?”

    “真的?”伍保的声音颤抖了,他无数次想着重回汉朝,可一切都遥不可及。“主人,这里是匈奴王子的驻地,有一千人的样子,你看,那最大的营帐里,便住着匈奴王子。”

    “匈奴大军呢?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