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车师兵踪影全无,他们到哪里去了?你赶紧召集起来,将库房里珠宝、丝绸、布帛全部赏赐给他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定能不顾安危,殊死拼斗,我们占有地利人和,这样,说不定还有一丝胜利的机会!”言毕,吴猛掉头,便去城头督战了。

    安得心如刀绞,要他将平生心爱的财物分给将士,那可是经营半生才聚集起来的,怎么舍得?可是吴猛的话很有道理,车师兵对本国百姓如虎似狼,凶猛得很,可见了匈奴,却如一只温顺的羊羔,任宰任割!城破在即,只有广散财宝,或许能激励将士,誓死一战。安得犹豫良久,听得刀剑、呐喊之声排山倒海,震耳欲聋,才咬紧牙齿,去呼车师将士,可是将士已如惊弓之鸟,闻得匈奴卷土而来,早就逃之夭夭,没了踪影。安得令人四处召集,好不容易,才聚得五六千兵。遂大开府库,准备将珠宝分给将士,安得看着白花花的金银珠宝,心里痛啊,实在不舍,在府库边进进出出数回,终于狠下心来,道“我且将陈旧的丝稠、布帛发给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满足?如仍不肯一战,我再将珠宝拿出不迟。”主意已定,当即施行。

    那车师兵,听得有重赏,勉强聚集,本待一战,哪知等了半天,安得发下来居然是丝绸、布帛,虽然颜色鲜艳,却陈旧得很,轻轻一扯,便即破烂,一个个不禁大怒,均道“大王要我等死战,却也不要用这种破烂的东西来敷衍、哄骗我们,当我们是三岁孩吗?”遂将丝绸、布帛丢弃在地上,纵马踩踏,然后一哄而散,在城内抢掠百姓,城中大乱。安得惧怕,也顾不得如嫣,自己找地方藏匿去了。

    吴猛在城上督战,满望车师会有援兵,哪知左等右等,连一个车师兵也没看到,而匈奴大至,如滚滚江水般,无穷无尽!他们纵马踩着沙包,往城墙攀去,形势危在旦夕。吴猛奋力杀退匈奴一波进攻,混身是血,眼看城墙难以守住,不禁仰天长叹道“我来的时候,便抱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志气,今天形势万分危急,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吴猛撤回守城之兵,已不足百人,大开城门,突然从城内杀向匈奴!匈奴如潮水,奔走不息。吴猛大喊“大汉的勇士们!匈奴就在眼前,敢不敢随本将杀进去!”汉兵自知必死,遂齐声应道“有何不敢!”吴猛大喜,便往匈奴多的地方,如一柄尖刀,直插进去!匈奴没有想到汉兵这么胆大,措手不及,竟被吴猛杀将进去。

    吴猛一马当先,挥动大刀,左劈右砍,身边的匈奴纷纷落马,他身后的汉兵,随后杀入,各自为战,以一敌十,锐不可挡。然而,百则围之,匈奴人多,在呼衍王的喝令之下,汉兵被紧紧包围。匈奴放箭,箭如飞蝗,铺天盖地,飞向汉兵,汉兵左拨右挡,许多人一不留神,就被射中,坠下马来。吴猛只觉右腿一痛,心想“如此围着,变成了活靶子,怎么能行?不如不管一切,纵马杀入,也能多杀得一两个匈奴!”厉声喝道“大汉的勇士们,随我突围!”挥马舞刀,不顾一切,风一般冲杀进去!此时,汉兵已不足五十人!

    腿上的血沽沽流下,染红了战袍,吴猛的刀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身上又被砍了七、八刀,虽不致命,却疼痛异常。吴猛咬牙坚持,回头一看,跟上来的汉兵不过数人,不远处喊杀连天,有汉兵又被匈奴围住。吴猛返身杀入,救得数人,来回冲突,人困马乏。蒲奴单于暗自心惊“这汉兵怎么这么彪悍?我纵横沙场数十年,从未见过,难怪上次左贤王会败于汉兵之手!”蒲奴单于却也佩服,喝住手下,道“这位勇士,本单于佩服你的胆气,只要你投降,本王答应你,封你为大都尉,怎么样?”吴猛指指耳朵,摆摆手,假装听不见,蒲奴单于向前数步,已与吴猛不远。吴猛大喜,身形暴起,一剑刺出。蒲奴单于啊地大喊一声,匈奴纷纷举刀,吴猛避让不及,竟被砍于马下!蒲奴单于心有余惊,叹息道“壮士,你也是一条好汉,何苦要这样呢?”

    吴猛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匈奴杀我全家,我恨不能食你肉,喝你血,寝你皮,怎么会能投降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呢!”蒲奴怒不可遏,举刀劈下,坚硬的马刀插入令吴猛胸口,吴猛望着茫茫天际,喃喃道“我本平民百姓,有幸追随耿大哥,沙场出征,今天以身殉国,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只恨匈奴猖獗,家仇未报……”再也支撑不住,眼一闭,一道英魂,冲入了云霄。随从汉兵,均被匈奴杀死。

    蒲奴单于望着吴猛尸首,深深鞠了一躬道“这也是一个英雄!把他抬下去,好好安葬!”又在原地怔了许久,呼衍王道“单于,汉军已亡,车师已孤,为什么不急速用兵?”蒲奴单于叹息道“要是汉军都像这三百兵一样,我们匈奴只能龟缩在北方,永远没有可以放牧的草原了。”随后,蒲奴单于驱动部下,杀入务涂谷城,烧杀抢奸,无恶不作,一片哀鸿之声。呼衍王对安得恨之入骨,四处寻找,一无所获。一匈奴兵眼尖,瞧见茅房门微微抖动,冲将进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茅坑里屎尿齐飞,砰地一声,一人掉入了进去,正是安得。匈奴二话不说,马刀齐下,顿时将安得砍死在屎坑之内,枭下首级,前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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