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帝与范羌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千千唯有耿秉早已料到,脸上毫无表情。窦固接着说“皇上,以数万之兵,跋涉万里,仅救数百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窦固回府,召来刘张、马防,告知次日廷议是否救援耿恭的事,刘张呵呵笑道“将军手握朝廷大权,朝中百官,大半出自将军门下,你说不必救援,谁还敢说救援?这有什么担心的?”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满朝文武,谁不是窦将军的人?窦将军说东,谁敢说西?”

    “谁?”

    刘张倒吸一口冷气,他敲打着额头,懊恼道“我怎么忘了这个人,我怎么忘了这个人!他可是个硬头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他要发声,那怎么办?”

    窦固听了大喜,道“马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后,足智多谋!”说完,便使人去请鲍昱。那鲍昱本看不惯窦固手握大权后的作威作福,向来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听到有一款新酒,产自西域,其性又纯又烈,常人难以驾驭,便喉咙发痒,没法抗拒,依言前来。

    耿秉一脸平静,道“当时窦将军在场,我还能说什么?”随即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道“范羌,你拿我的名刺,连夜去司徒府,求见鲍昱,你只需将耿恭被围、坚守孤城数百日的事一一讲出就行,鲍司徒忌恶如仇,听了后,一定会激于义愤,倾力相救的。千千”

    “凡事都要讲机缘。时机未到,不但不能成事,说不定还能败事,结果害人害己,百无一利!朝中的事,深不可测,你是不懂的,你快去吧。”

    范羌一咬牙,道“好。”他随门卫到一间侧房,坐等鲍昱。哪知左等右等,鲍昱就是没回。直到晓色惭开,鲍昱摇摇晃晃地进了门,一身酒气扑鼻而来,还不住叫道“好酒,好酒!西域的酒,毕竟不同!来,来,再喝三百杯!”范羌唤了几声鲍司徒,鲍昱毫不理睬。范羌又犯难了,是去还是留?左思右想,他还是留了下来,等待鲍昱酒醒。

    文武百官低头趋进,章帝望了望,独独没见大司徒鲍昱,心里甚是着急,看看时辰已到,只好轻启龙唇,道“各位爱卿,戊己校尉耿恭,被匈奴围困于疏勒城,已有数百日,危在旦夕,诸位爱卿议议,要不要遣军救援?”

    第五伦偷偷看了章帝,见他脸色深沉,看不出一点端倪,无奈得很。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窦固,窦固也是目无表情,第五伦急得满头大汗,忽见窦固朝他微微摆了一摆,不禁大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朗声道“禀皇上,臣以为,耿恭救不得。”

    “皇上,我朝素以仁孝治天下,先帝驾崩不久,正乃国丧之期,不宜兴兵,否则便是对先帝不敬!”第五伦侃侃而谈,又拿眼瞅了瞅窦固,见窦固微微点头,胆气更壮,接着道“再者,皇上,您初登皇位,国事未定,诸事未顺,天下百姓未知皇上仁义,骤然动兵,臣恐天下议论纷纷,甚至生乱,这可不利于社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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