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张大吃一惊,这人不是李敢吗?他、他不是去了西域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李敢的刀已经砍了过来,刘张哪里敢接,往后一退,“啊”地一声,转身便逃。李敢气得哇哇大叫:“不要逃,白胡子老头,你要逃,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刘张心中惧怕,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这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在府中追逐起来。

    追着追着,刘张忽然不见了。李敢懊恼不已,喃喃道:“明明就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难道这白胡子还会钻土不行?”他急得团团转。

    原来,刘张在此建了一处密道,专门用来逃生。他钻入密道,吓了一跳。密道之中,竟堵得严严实实,定睛一看,竟是四个宝贝儿子。他们太胖了,密道又小,进又不能进,退又退不得,卡在外面,十分狼狈。

    刘张怒道:“这们这帮废物,平时就知道吃喝嫖赌,一个个胖成猪,今天堵在这里,坏老子的大事?”气到兴头,他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挨得最近的儿子的脸上,却是老大刘坷。

    刘坷哭丧着脸道:“父亲,干嘛只打我一个人?”

    刘张“哼”了一声,道:“咱们父子五人,今天就死在这里罢!”

    这时,刘青忽道:“父亲,你平日不是自夸天下无敌吗?那黑鬼也不过如此,父亲为何也要躲进地道里呢?”

    “是的是的,父亲大人,这密道小,恰好可以容下我们兄弟四人,你还是上去罢,杀死那黑鬼。”刘永道。

    刘雄也不甘寂寞,道:“父亲大人,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就算死在黑鬼刀下,也不枉此生了。再说了,你是为了救我们而死,我们都会记着父亲大人的……”

    刘张气极,怒道:“你们这些畜生,还知天下有个孝字吗?老子真是白养你们了!”说完,又伸手一巴掌打去。

    这一掌,偏偏又打在刘坷脸上,刘坷无比委屈,哭着道:“父亲,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老是打我?”

    刘张“哼”了一声,道:“你作为老大,对弟弟们管教不严,也是该打!”

    刘坷不服,道:“父亲不要乱扣屎盆子,弟弟们的吃喝嫖赌,可都学你的,跟我可没半毛钱关系。你看你,黑鬼都杀进府中了,你还搂着那些舞姬,不然哪有这么狼狈?”

    刘张脸一红,恼羞成怒,吼道:“等黑鬼一走,老子再找你们算账!”话音刚落,一柄玄铁刀从上刺来,刘张感觉腹部一痛,再也忍耐不住,从密道里一跃而出,血洒了一地。

    李敢哈哈大笑:“白胡子老头,你还真会捉迷藏啊,躲在这里,我怎么也找不着。咦,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只有一只了?不对,你的胡须好像也短了……”李敢很是好奇,瞪大眼睛,围着刘张转了三圈。原来,李敢找不到刘张,在原地等了一会,本待离去,忽听得地下有人说话,便遁着声音,以刀乱刺,没想到恰好扎中刘张。

    刘张叹了口气,道:“李敢,你我无仇,你为什么对我赶尽杀绝?”

    李敢双眼一瞪,道:“无仇?哼,你三番五次害我哥哥,还敢说无仇?我在西域,抓了个匈奴,说你当年,害死了我哥哥的父亲耿广!还有,那次我们攻下乌孙,本想兵分三路,围攻龟兹,结果你勾结窦固、马防,竟派人送信给蒲奴单于,说汉军退了,又是国丧,我们只有二千兵,匈奴于是大举进犯,我的吴猛哥哥,这因此而死。哼,刘张,这都是仇,都跟海一样,怎么说没仇呢?你今天也不要想活命了!”

    刘张吓了一跳,道:“李敢,你休得血口喷人!耿广是我结拜义弟,我怎么会害他?至于私通匈奴,更是子虚乌有!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你杀我便罢,何必编这么一段话来栽赃我?”

    李敢眼睛透出杀气,恶狠狠道:“白胡子老头,死到临头,还死不悔改吗?好,那我成全你!”他大吼一声,奔向前去,扬起一刀,狠狠一捅!刘张武功本不及他,失了一臂,又受了伤,这如何能躲?

    “啊”地一声惨叫,刘张胸口一痛,兀自站着,白发飘飘,一双绿豆绿,死死瞪着李敢,李敢大怒,飞起一脚,刘张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飘向天空,又“啪”地一声,掉入泥土里,再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