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慢慢的喝着饭盒里的粥,偶尔吃一小条咸菜。嘴里的粥饭淡而无味,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以平静。记忆中,这一个白天都是没有人过来看她的。大姑姐和婆婆是天黑的时候才一起过来的。那个时候她该有多傻啊,对这些一点都不介意不生气。她理解每一个身边的人,他们可曾理解过她呢。

    许是真的饿了,或者是根本就没在意,反正一饭盒的粥柳红都喝进了肚子里。叶刚也是默默的坐着,看她吃完了,这才站起来说到。

    “我先回去了,你睡一会啊。”

    “嗯,谢谢你,你也回去睡觉吧。”

    他走了,和五十年前一样的。只是五十年的记忆链条,叫柳红比那时候多了几分失落和歉意。那个时候,她是迟钝型的。对于叶刚只是当成了好哥们一样。在青年点的时候,他是点长,她是团支部书记,就是那时候一句时髦的话,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开会研究工作。他比柳红小两岁,他叫她红姐,帮她挑水烧炕...也帮她挡掉那些追求的者的进攻。他帮了她很多,她却觉得那是自然的事儿。

    因为柳红一直把自己摆在大姐的位置上,感觉也就迟钝了。后来,她还给他牵线结识了一个比自己小一届的知青......直到N多年后,她才明白两性间的付出都不是单纯的。单纯的只是自己的迟钝或者就是和他无缘。

    “柳红,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呢?婆家娘家都没有人陪你吗?”玉霞由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来到了她的病房里,关切的问道。

    “嗯,弄岔劈了,本来是大姑姐过来送饭,结果以为是我丈夫会请假过来,我妈他们也是因为婆家会来人,结果谁都没来。玉霞,你过来了真好。还求你身边的阿姨扶我去趟厕所,我都憋了好久了。”没有像五十年前那样她委屈的只能哭,而是淡笑着化解了尴尬和失落。

    “客气啥,别说你是玉霞的朋友,就是病友扶着去趟厕所也不算什么大事。哦,对了,我是玉霞的二姨,你也跟着叫二姨吧。”中年女人笑着说。

    “谢谢二姨了。”

    “谢啥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玉霞的命就不好,你们两以后好好的处着。”

    “好的,二姨。玉霞可是比我有主见,又是个中学老师,我记得她好像是在...瞧我这记性,昨晚听完,在嘴边上就是想不起来了。”

    “二十中,郊区的。”二姨快人快语的说到。

    “二十中,这回可记住了。”

    上完了厕所,她们又聊了几句,也就快要到中午了。柳红并不是很饿,也就扶着墙慢慢的走着。五十年前,她可是很委屈的偷偷的哭了差不多一个白天。重生的柳红可不会再随便的流眼泪了。五十年他们没变,柳红变了。

    随便的走着也就走到了护士休息的房间,那个时候还不像很多年后,医院都有护士站,那个时候护士都是在医生办公室的隔壁或者对面的屋子里。柳红敲了几下门就走了进去问道。

    “护士,听说你们这里也有收腹带,不知是免费的还是收费的。”

    “这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一个护士问到。

    “她是昨晚值班的陈大夫的亲戚。”另一个护士急忙说到。

    “哦,也难怪。这个我们是有,本来是收费的,而且不在医药费报销的范围。你是陈大夫的亲戚,那就另当别论,就免费送你一个吧。”那个护士很是通情达理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