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子,走了。”沈颜招呼了声,带着慕北往前院走去。

    “你们四个护送殿下回宫去。”魏执差了四个官兵与沈颜同行,然后朝着沈颜离去的方向微微躬身,“下官恭送殿下。”

    “安啦安啦。”沈颜摆摆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啊,挺直腰板的感觉真好啊。

    身后,魏执立身垂首,目光微闪,谁说太子只是个混吃账喝的纨绔的,分明聪明的很。

    他这是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怕自己怕事放水,所以才特地撂了这么句话,明着告诉自己明儿他也会上朝面见圣上,警告自己莫要渎职。

    “你们几个把人安顿了,你们几个把他们押回大理寺去,剩下的随本官来!”目送沈颜走的远了,魏执一招手,转身晃悠悠往春意阁主楼走去。若沈颜所言非虚,那楼里头的才是大鱼。

    春意阁因着沈颜的到来一阵鸡飞狗跳,房顶上,一角绛紫衣袍随风翻飞。

    白呈立于房脊之上,冷眼看着底下一切。他已经来了有时候了,以至于从沈颜扒窗到身陷险境到被人救起再到潇洒离去,所有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枉自己还担心他会处理不来,栽在这春意阁里,特地亲自来看。结果人家根本用不着他操心,如鱼得水,快活的很。

    哼,白呈冷哼一声,狭长凤眸微微眯起,望着沈颜离去方向。

    只是……那个戴着金甲面具的人……是谁?

    ……

    大街上,空荡无人,只一辆马车辘辘前行,马踏青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马车前坐着慕北和一位官兵,悠悠赶着车,另外三名护送官兵则跟在马车后头跑。

    马车里,终于静下来的沈颜单手支头,按着眉心,仔细思忖着今夜的事。

    今夜的事从表面看来就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她意外接到了花球被骗进红娇的花房,而后误打误撞闯到了春意阁动用私刑的地方,关键时刻楚御救了她,而后大理寺的人赶到,她借力得以脱身,还顺手端掉了春意阁这个黑店,皆大欢喜,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可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先说在大堂的时候,那红衣男子看衣着打扮便知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公子爷。那龟公刚一过来时便是站在红衣男子那一方的,可就在自己要走的时候,龟公的态度却蓦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自己毕恭毕敬不说,还把红衣男子拉走了,沈颜那时候以为那龟公是认出了自己太子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就愈发诡异了。

    若说那龟公没有认出自己太子的身份,那自己也不过就是寻常客人中的一位。春意阁位列皇城四大青楼之一,平日里接待的不乏达官显贵,分分钟千百两的流水,怎么可能会低级到利用当家花魁行迷惑之举敛财?

    若那龟公认出了自己就是当今太子,更该好好巴结自己这棵潜的摇钱树了,迷晕了自己却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