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么故事可讲啊,大婚当日我落水醒来后,以前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关于以前的记忆就只剩下了零星的片段。”叶止音倒也想给楚凌夜讲讲自己的故事,可是以前叶止音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而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又没有办法给他讲。

    “我倒是把你失忆的事情忘了,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人活着总归还是应该往前看!”

    “嗯!”叶止音答应着,又接着对楚凌夜说道“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就在叶止音把这句话说出口后,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凝重,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让叶止音不禁心慌,“若是以前的事情你不想再提,那就算了吧!”叶止音想到楚凌夜自小在边疆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而这一切都是拜她南月国这个名义上的爹和前太后肖珍萍所赐,过往的经历对楚凌夜来说,也许大多都是不堪回首的,她虽然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可也不想去揭人伤疤。

    没想到片刻沉默之后的楚凌夜突然淡淡的开了口,“当年我母妃因为被叶桓追杀动了胎气,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的命,临终之前,她将我托付给表舅,也就是凝儿的爹爹,凤文允凤大将军,表舅知道肖珍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失去了母妃的庇佑,我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呆在皇宫中,一定难逃肖珍萍的毒手,表舅原本是京城守将,但是他为了我,自愿向父皇请命去戍守边疆,并要求将我一并带走。”

    “父皇自然明白表舅的心思,虽然边疆苦寒,但好歹我可以安然长大,一番纠结权衡过后,父皇忍痛答应了表舅的请求,让他带着十万兵马戍守北境,就这样我一出生就跟着表舅去了边境,这一去就是十六年,虽然我一出生便没有得到父母的照顾,但表舅一直对我视如己出,舅母也对我很好,尽管边境生活条件艰苦,但那时候的生活倒也简单快乐。”

    “我在表舅的军中长大,从小便熟读了很多兵书,到了六岁的时候,表舅便送我入莫门学艺,我在莫门结识了同在莫门学艺的龙星池还有莫门大小姐莫如烟,我一生来便失去了我的母亲,而我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明知道我母妃死的冤枉,却毫无作为,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懂那些朝廷中的利害关系,只觉得杀人就该偿命,肖珍萍害死了我的母妃,却依旧安然坐着她的皇后之位,而我把这一切都怪在了父皇的头上。”

    “尽管父皇总是派人给我捎来一些皇宫中的珍品,但我心里对他的依旧只有怨恨,因为我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奢华的物件,我想要的是父亲的关爱和一个公道,表舅也曾劝过我,他告诉我父皇是爱我们母子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我,可年幼的我,根本理解不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连保护自己妻儿的能力都没有吗?难道就只有送到边境这一条路可选吗?我痛恨父皇的懦弱跟无情,同时我背负着母妃的血海深仇,所以我一心就只想着让自己强大起来,有朝一日可以风光还朝,靠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为母妃报仇,那个时候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父皇看到我的能力,让他后悔当年舍弃了我这个儿子。”

    “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莫门,我始终都在努力学习,我从小性子便寡淡清冷,不管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我都充耳不闻,但是龙星池和莫如烟的性子很是热情,在莫门中,我总是特立独行,很不合群,同门师兄弟大多都不愿意与我来往,我也并不在意,因为在我的心里,我是去学艺而不是去交朋友的,可龙星池和莫如烟,不管我表现的多么冷漠,他们依旧愿意与我亲近,有什么好事也都会想着我,我总是不情愿的被他们两个拉着出去玩,那个时候我很是厌烦,现在想想,多亏了他们,我的童年才有了和其他同龄人一样的多彩,否则,我的童年应该全部都是抱着书或者剑度过的了,现在回来想起来,若当真是那个样子,还真的是索然无味!”

    说到这里,楚凌夜嘴角上扬,轻轻一笑,又接着说道“我在莫门学艺七年,练就了一身武艺,又回到表舅的军中,十三岁那一年我正式参军,开始跟着表舅上战场,平定边境动乱,一年之后,我便可以独当一面了,从十四岁开始,我便成为了军中将领,带领军中将士与敌寇厮杀,那一年刚好赶上匈奴入侵,我率军阻击,两年的时间里,与匈奴对战不下二十次,最终以少胜多击退匈奴,匈奴大败之后,损失惨重,全部退回自己的老巢,北境也自此得到安宁。”

    “正是与匈奴的对战,让我一战成名,消息传回皇城,父皇当即召我回京,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踏入皇城,全城百姓出城相迎,场面的盛大我至今难忘,走到皇宫的时候,我发现父皇一早已经等在了门口,那是我十六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但他的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当我们的目光交接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不可置信。”

    “他该是想不到一个从一出生便被他扔到边境的孩子竟然可以出落成现在这番样子吧,我当时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屑,我下了马,走上前,向他参拜行礼,我刻意称呼他为皇上,而不是父皇,因为在我的心里,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我清楚地记得,他上前扶起我时,那双明显颤抖的手,和我一抬眼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那一刻的他看上去一副慈父的模样,我虽然有些心软,但多年的怨恨终究还梗在心里,我依旧没有办法就那样原谅他。”

    “我抽开他伸过来扶起我的双手,自己站了起来,之后他便让太监宣读了一早便拟好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