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是五行啊。”许愿伸手搓搓睡眼惺忪的双眼。言语里还带着细软的鼻音。很好欺负的样子。

    司谦觉得自己真是魔楞,居然和这货计较,挑眉瞅她一眼,岂止是五行缺哥哥,这分明是五行缺五行。

    想到这,又恢复到了以往滴水不漏的模样,悄然往前走了几步,用刚刚顺手带来的《新华字典》敲了敲许愿的肩膀。松了手,书籍顺着坡度滑落,许愿下意识去接,落在她手里,红色的封面比她的手掌更大。烫金的大字反着灯光,有些刺眼。

    “早点睡觉吧,没事就多读点书。”

    说完,司谦便甩下车库里一室的灰暗回家去了。

    刷了指纹打开大门,屋内和门廊一般幽静空荡,植化区的灯光微微射入屋内的漆黑,点亮一块,沙发上似是有个人影。这个点没睡的只有可能是白婉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母亲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在黑暗中格外尖锐,若是许愿听见肯定又要吓一跳,司谦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许愿在车上睡着了,我丢不下她。”司谦回答。

    母亲一个人曲膝坐在沙发上,春末的夜晚带着凉气,白婉在小腿上挂了片毛毯,聊以保暖,但看上去还是太微薄了些。

    “小姑娘这几天肯定受不了,多陪陪她吧。”

    “外婆煮了宵夜,估计已经凉了,别吃。”

    “回来了就好,那我去睡了。”白婉起身抖了抖毯子,留给黑夜了一片旖旎悬念,穿上拖鞋便往楼上走。

    指针指向新的一天,司谦也不知道母亲在这里坐了多久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莫名其妙地想到,白婉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哪怕是黑暗中分不清模样也带着影绰的性感。

    他的母亲一直是一个冷漠的女人,哪怕是拿到竞赛冠军也听不到她夸上一句“儿子,真棒。”

    她和许愿父母比起来并不喜欢示爱,从来不把亲情宣之于口,他突然觉得找到了和母亲的一个共同点。

    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园,鲜有合影,更别提身体的接触。他们俩甚至没有认真的面对面聊过天。母亲的脸仿佛一直蒙着一层透明的白布。

    只有“你要对自己负责”才是她的至理名言,司谦在感情方面的木讷似乎也是她的遗传。

    再小一些,他曾深深地嫉妒许愿,嫉妒她能得到的来自亲眷的宠溺,也固执地认为母亲将对父亲的怨念加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如此生疏。

    今夜,他突然有些怀疑了。

    怀疑白婉并不冷漠,她在许愿身上可以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以及热爱,或许,或许只是因为在他身上怀着极大的期望,他天生带有责任,她用不闻不问包裹着一个巨大的关于不爱他的谎言,她的情感必须隐秘深邃而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