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霍尔奇很是奇怪,难道说有人掠劫了苏红,和翟天定猜想的一样,“醒来以后,你有没有看见身边有什么可疑之人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奴婢一个人,躺在草丛里。”苏红摇摇头,表现得一脸茫然。停了片刻,抬头看着霍尔奇,接道,“刚开始奴婢醒过来,本来想回到府里。谁成想,在路上,奴婢看到了奴婢的通缉画像……”

    “你可以去和天定解释清楚……”

    “解释不清楚的,因为那小祠堂供奉的是邱婉儿小姐的牌位。那邱婉儿小姐对翟公子是何等重要,霍公子不会不明白。如今,小祠堂被毁,不管和奴婢有没有关系,奴婢这时候回去,怕是会让公子迁怒,奴婢担心……”说到这,苏红默默低头,露出为难之色。

    “除此之外,奴婢也是为了自己。欧阳小姐现在就容不得奴婢,将来过了门,恐怕也不会善待奴婢。奴婢只怕噩梦重演,所以……”苏红说着,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霍尔奇面前。

    这一下,倒是让霍尔奇手足无措了,连忙扶起她:“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快起来……”

    “奴婢看得出,霍公子心地善良,嫉恶如仇。奴婢只求霍公子看在往日患难与共的情分上,不要把奴婢的下落告诉翟公子、翟小姐,起码在奴婢离开京城之前,公子不要说出去。”苏红看着他,眉宇间充满了渴求。

    “你真的要离开京城?”霍尔奇皱着眉,显然是想不通这女孩的决定。

    苏红重重点头,仿佛决心已定:“奴婢知道,选择离开,辜负了公子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对奴婢的恩情。只是,奴婢实在是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奴婢比不得欧阳小姐家大业大,也比不得邱婉儿小姐对翟公子的重要;但奴婢实在是不愿意受人折磨,思来想去,只想远离是非,安稳度日,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比得在翟府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奴婢只想着后半辈子苟延残喘,希望霍公子成全。”说罢,对着霍尔奇,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据我所知,你的亲人只剩下父亲一人,而现在,令尊已经过世了。蜀中也没有房产了,你回去以后,如何度日?”霍尔奇禁不住问。

    对于这个问题,苏红毫不在意,微微一笑,答道:“家园虽破,若是有认识的人,也可重建,哪怕是沿街乞讨,对奴婢来说,都是自由。而且奴婢相信,以奴婢的愚见,奴婢还是有可能让自己吃饱饭的。”

    听她这么说,霍尔奇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地笑了起来。笑过以后,他点点头:“苏姑娘勇气可嘉,实在是让人佩服。正好,过几天,家里在蜀中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爹爹让我去看看。到时候我们一路同行,苏姑娘以为如何?”霍尔奇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凑近苏红,似笑非笑着。

    苏红不是笨蛋,自然读的懂他的心思。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索性就答应了他:“多谢霍公子保护,麻烦霍公子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朋友。”见苏红答应了,霍尔奇很是高兴。看她有些不自在,便抬

    起身子,保持一定距离,又求证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红又是点点头,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不言不语。

    虽然对于女人的不言不语,霍尔奇有些吃味;但想到她马上就要和自己一同去旅行,自是非常兴奋。站起身来,搓了搓手:“那我就走了,苏姑娘好好休息。”

    “多谢霍公子。”苏红微微欠身,仍旧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余光中,男人意气风发地向门口走去,苏红提起来的心也就慢慢地落下,终于应付完了。谁成想,此人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回头看着自己,再一次眉头轻蹙—

    “苏姑娘,你敢保证,纵火之事真的与你无关?”

    苏红坐直了身子,举起手来,发誓般地说道:“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为人坦荡,从未因妒忌而害人。纵火之事,与奴婢无关。若是奴婢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