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让我拿出来,还恶人先告状,你不对劲啊,”池鸢坐回后车厢,“你这性情跟从前太不一样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可以跟我说,我呢,或许能给你支个招。”

    安折:“……呵。把东西拿出来。”

    “给你了,都掉地上脏了,人家掌柜的给一根玉米棒,说是沿途容易饥饿,特别是城北。哦,我问他哪儿战乱,说城北一路往下十分凶险。——你这去的哪儿?”池鸢故意打岔,顺便说说他们这次的正事,那坛子酒就当过眼云烟了,就不信他能抓着不放。

    “快出城北了。”安折抽了一鞭子下去,马儿猛地越出城北城门,也顺势躲掉了一支飞来的箭羽。“蹭”地一声,箭羽射中了后头的粮草车,吓得运粮之人大叫一声,拉着粮草车折了回去。

    池鸢拉开了一点缝隙看,又一箭不知道从哪射来,只见安折马鞭一挥,卷了疾驰而来的箭羽,再一挥,这箭像是蓄满力一般,朝着远处飞去。

    她看不清有没有射中人,只知道这一招还挺装逼的,再仔细一看,发现鞭子隐隐约约变了点样貌,头儿那露出了藤状,抽出了嫩绿芽儿。

    池鸢:“……”

    每次她不听话,魔藤都会出来带她荡秋千,她死也不会忘记魔藤的形态,而且每个魔修召唤的魔藤都不同,只有赵诩的魔藤是杀藤,可以一步杀十人那种,大部分普通魔修的魔藤只能给厨房添点柴火,又或是带着主人荡秋千,干点诸如此类简单重复的事。

    所以说,是赵诩啊,安折根本没来,一路上给她驾车,抢她酒喝的,都是赵诩!

    这样一来,池鸢也不想看外头了,老老实实坐好,手还伸进中指的储物戒中,摸了摸那坛子酒,然后往里头推了推,藏的更深了些。

    此时马车已到了野林中,在官道上飞驰,官道上插满了箭羽,想来这里已经有过一场小范围的战斗,路上几乎看不到活人了。

    赵诩往后伸出一只手,另一手随意的拉着缰绳,魔藤幻化的马鞭自己抽着马屁股。

    赵诩说:“别藏,一壶酒到底要藏到何时,不让碰的东西偏要碰,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乖。”

    池鸢望着那只穿过车帘掌心朝上的手,伸手去握住,然后扭捏地摇了两下,“云羁小哥哥,你我兄妹二人,多年来情深义重,如今又何苦为了这区区的一坛子小酒坏了感情呢。我也没喝不是,这酒我多放几年,不是现在喝的,是等着出嫁的时候给我未来夫君喝的。”

    赵诩冷冷道:“那他怕是喝不到。魔域已无人敢娶你,万不要异想天开。”

    瞎说什么大实话。池鸢嫌弃地撇嘴,松手朝他掌心翻了个白眼。

    这说回来,都应该怪赵诩的,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猜测,她有了太多传闻中的身份:赵诩的私生女、赵诩的小情人、赵诩的红颜知己、祸国妲己等等。

    ——总之,都是些跟赵诩相关的,不宜亲近的名声,没人会娶这样一位传奇女子,如果有,那就是嫌修为太多,活腻歪了。动罗刹王心尖尖上的女人,下场注定悲惨。

    但池鸢一直很清楚,她跟赵诩本身并无半点关系,充其量就是救命恩人与被救者的关系,不足以让未来夫君受到生命威胁。

    池鸢笑道:“人啊,还是要敢想,不然一点盼头都没有,还真说不准就有那么一位,爱我爱的连修为都不顾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