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离去的那位随从在马车外轻轻唤了声“王爷”。

    李景澜掀开马车窗帘,随从接着道:“林师说不打扰,正好有紧要之事要和您商量,请您赶紧过去,殷城主也已经过去了,您看要不要通知严阁主和马城主?”

    “姑且不必。”李景澜说完放下窗帘,看了眼像是睡着了的纪繁,随后招呼马车略停,移步向林霄所在马车。

    上了马车,果然殷正赟也已经坐定,殷正赟朝李景澜抱拳致了个礼,李景澜回礼道了声:“殷城主不必客气。”

    转头看向林霄,如今的林霄早已过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候,身着一身素灰色长衫,腰间同样是束着一条素灰色的腰带,腰带上嵌着一块小小的白玉做点缀,佩刀随意立在一旁,刀鞘同刀柄皆铭有云纹,先只说刀鞘,一眼看去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价值连城,更不用说鞘内那柄随着林霄闻名天下如今位列天下名刀榜首位置的“天刀”。

    “王爷,我的伤势正常修养修养不妨事,麻烦你来我这马车上是因为车队里多了几股气息,应该是有人在我离开那段时间混进了车队,而且各个都是沧海境往上的高手,甚至有些都是以前的老熟人,不知是不是你的安排或是长乐公主的安排?”林霄看着李景澜开门见山道。

    可话虽然这么说,林霄心里也清楚必然不是李景澜的安排,李景澜应该不会傻到以为凭这么几个沧海、登云境就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掀起什么波澜。

    更何况此行还有那摘星楼的凌杰凌副楼主,青鸾峰的齐悦齐宗主,挂剑山的姚远姚宗主。

    就算带上向来隶属开明朝廷的朝天阁阁主严令,和宁王封地内庆州应城的城主马伯英,也不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而且平心而论,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林霄也能感受到李景澜不是什么心怀鬼胎之人,甚至可以说是可以胸怀天下之人,不然不说江湖,就是庙堂上那皇帝老儿都容不下这么个权势滔天的大王爷,那一生信佛的老太监手上沾的皇亲国戚的血难不成还少了?

    李景澜听闻此言震惊的表情不禁浮现,随后便又恢复常态,心知林师既然说了出来那这些人便不会对皇妹再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有人现在暴起动手,顷刻间林师也能制止。

    “林师误会了,此事我一概不知,而且皇妹应是对此事也毫不知情。不知一共多少人各自都是什么境界,需不需要我遣人配合迅速拿下?”李景澜问道。

    可还不等李景澜放心片刻,林霄接下来的言语瞬间便让他如坠冰窖。

    “那就是针对我和皇宫那边来的,后手应该还不小。京都那边可能已经出事了,你皇兄应是也凶多吉少。”林霄言语毫无波澜。

    一旁的殷正赟紧皱着眉头,李景澜脸上也漏出了罕见的慌乱。

    “你和长乐公主的安危不必太过担心,你二人应是能平安无事回去的。”林霄接着道。

    此时李景澜的心中波澜四起,但是又不得不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

    心中快速盘算着皇兄会面临的局面,而不是首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如果是照明面上的实力来看,那个女人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而林师在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照理说不会有这么一手。可现实却来了这么一批人,若是没有林师,对付自己兄妹两人应是够的,若照林师所说还有不小后手,那必然还要有一位大宗师的存在。

    可天下间大宗师不过五人,冥冥之中已然成为一种定数,必然不可能再凭空多出一人。如此算来京都那边必然也要有一位大宗师,不然必不可能成事,半座江湖的顶尖高手,五大宗师牵动四人,搞不好五人都难逃这个漩涡。如此大的动静,竟然在此之前自己毫无察觉,李景澜越想越心惊,后背冷汗直流。

    “林师,我皇兄能救么?还有这天下百姓,动乱一起这天下的百姓也经不起折腾啊!”李景澜急切的望着林霄,希望从林霄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希望渺茫,可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