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仍然是钱大人,他走出队列,站到了大殿中央,恭敬道:“陛下!老臣觉得,叶大人作为太常寺卿,的确兢兢业业,且也为我大庆做出了不少贡献,譬如新制学院的开办、典礼概论的筹备……但他到底是个坤泽,若是一个坤泽能够官居三品,岂不是在动摇国之根基?”

    皇帝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说话。

    另一人便也站了出来,附和道:“不错,坤泽娇弱,且又有雨露期,莫不是以后的太常寺衙门里只收中庸官员不成?坤泽本就不该抛头露面,岂不闻肃朝的嘉和公主,只因十一岁时被乾元侍卫看到了正脸,当天晚上便悬梁自尽?这才是贞洁坤泽当有的模样,若是人人都如叶大人一般,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朝中一片窃窃私语。

    福宝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肃静!”

    朝堂里才又安静了下来。

    皇帝挑了挑眉毛:“可有人持不同的看法?”

    徐云瑞叹了口气,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先是看向了钱大人,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钱大人,您自个儿也说了,叶大人为大庆做了不少贡献?怎么就动摇国之根基了?”

    钱大人气道:“政事本就是乾元的事情,与坤泽有何关系?”

    徐云瑞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意思就是,坤泽抢了你的饭碗,你怕抢不过他?”

    钱大人瞪大了一双眼睛:“秦王殿下如何血口喷人!老臣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就如李大人所言,坤泽抛头露面本就不该!寡廉鲜耻、不知礼教!”

    徐云瑞点了点头,又转到了李大人面前:“是了,钱大人说这个,本王倒是才想起来还有你这么号人物……这位,李大人,您方才说,肃朝的嘉和公主,因为被侍卫看了正脸,就悬梁自尽了?您是觉得此举非常值得赞赏?”

    徐云瑞周遭威压极强,李大人梗着脖子道:“不错,这才是坤泽该有的表现!坤泽本就应该安居内院,相夫教子,而非走出内宅,抛头露面。”

    徐云瑞扼腕道:“哎呀,那本王……也只能先劝慰……李大人节哀了。”

    李大人气道:“秦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徐云瑞笑道:“这可不是巧了么?本王是个乾元啊……您的两位嫡出坤泽和一位庶出的坤泽……您的夫人、您的嫂嫂……哦!还有您的老母亲,这都和本王见过了面的啊!”

    李大人一怔。

    徐云瑞叹了口气:“唉,夫人、嫂嫂和老母亲,与本王并非平辈,以长辈礼也勉强说得过去……可那三位坤泽少爷小姐的,啧……本王记得您的大女儿,还拿过我的帕子呢。”

    这位李大人的夫人是商户出身,往日里很有几分吝啬,因此儿女也多爱贪图小便宜。

    徐云瑞笑道:“可惜了,本王并不想娶她……那就,送她白绫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