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您何出此言啊!下官……下官怎敢?”

    慕卿卿冷笑一声道:“府尹大人,太后娘娘是何等的巾帼义气,面对强权,毫不畏惧,生下当今天子,一步步走到如今,你作为太后娘娘的长辈,你的气度在哪里?你的勇气又在哪里?莫不是听了别人几句胁迫,便要上赶着给别人当枪使吧!”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冷沉,慕卿卿眼看着京兆府尹的脸色迅速涨红,哆嗦着唇瓣想说些什么,却只吐露出几个颤音,最终没有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像京兆府尹这样胆小怕事的性子,当真不该在这个位置上呆着,慕卿卿明白,这件事的背后主使者绝不会是他。

    果不其然,这一番质问之后,王府的大门之外,一位美妇人被簇拥而来,那人穿着华贵,装扮精致得体,一身雍容气度,尽显皇家尊贵之气,怡怡然走到慕卿卿面前,一只手搭在身边左卫将军的手上,笑盈盈说道:“辅政王妃好大的口气,府尹大人乃是当今太后的伯父,按理也是你的长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出了桩命案,府尹总是要审的,这一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她说的老孟是京兆府尹,这样的称呼,似乎透露出两人的交情非凡,慕卿卿皱了皱眉头,顿时已意识到些什么。

    福安长公主亲自出马,便说明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叫她吃一些苦头的,如今萧承睿不在,她没有必要硬碰硬,倒不如先配合,至于事实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王子犯法自然与庶民同罪,今日我便与二位定一个君子赌约如何?府尹大人有什么想问便问吧,我必知无不言,但我毕竟是辅政王妃,就算我不要面子,王爷的面子总得顾着,若是我平白蒙冤,府尹大人该如何补偿呢?”

    “这……”

    “就要府尹大人的头顶乌纱如何?”

    “这,”他双眼瞪得浑圆,略显老迈的鸡皮般的手颤了一下,但察觉到身边另一道视线后,立马有了底气,“那便如娘娘所言吧!”

    慕卿卿而后才知道,死在王府门外的人竟是那日来送琴的高山流水居的高公子,据说高山流水居最近周转出了些问题,已经关门歇业了很多天,慕卿卿本还有些遗憾,奈何事情太多,这方面倒是也没有继续再跟进关注了,谁曾想,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温。

    高子期大约是在昨夜凌晨被人捅死的,凶器便是他紧紧握在手上的一只纯金发簪,好巧不巧,那只发簪正巧便是慕卿卿的,而人又刚好死在王府边上,慕卿卿便成了第一嫌疑人。

    “死者高子期,生前与人争执,被人用金簪刺死,今日被打更人发现了尸首,血流遍地。本官经过调查,发现商联会近日企图收购高山流水居,死者的父亲高掌柜抵死不从,但因儿子高子期拖欠银弈坊的杜老大巨额欠款,濒临破产。高子期受不了父亲的打骂,离家出走,已失踪多日。王妃身为商联会的会长,可与此事有关?”

    慕卿卿皱了皱眉,高山流水居虽然在京中士族的眼中地位不错,但她的背后站的是萧承睿,整个大梁也是萧承睿说了算,她还犯不上为了收购高山流水居花费如此心思。

    难道是苏莫?可是苏莫……

    慕卿卿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莫那张俊雅飘逸的脸,随即摇摇头,暗想:以苏莫的性子,也犯不着做得这样绝,若说他为了生意场上的扩张使一些手段,她信,若说他为了生意杀人放火,最后还嫁祸在她的头上,她大抵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府尹大人,我穆家的商铺遍布京都,光是琴行,便有三家,高山流水居虽然名声一直不错,但我还犯不着牺牲自己的声誉,只为了拿下一间并不需要的店铺。此事若是出自于我商联会内部,作为会长,我定会彻查此事,给府尹大人一个交代。”

    “哼,侄媳妇难道说句不是自己做的,便能自证清白吗?商联会上下沆瀣一气,多半也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吧!”

    “长公主身为长辈,说话做事还是留些口德吧。商联会之事我自会查清,至于清白,我昨日与赵姐姐同寝,她可替我证明。若是我未曾出府,又如何去杀人?难道凭一只我并不常用的金簪,就能定我堂堂辅政王妃的罪吗?”慕卿卿不威而怒,经过多日来在商场中的打拼,她说话时的气势已多有些威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