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栗海棠来到前院站在一棵南梧桐树下仰望粗壮如男子臂胳的树枝。以前常听莫容玖大姑姑念叨一句民间谚语,她觉得最应此时的景儿。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可惜我家的南梧桐种了百年,凤凰从未青睐过它们。年年岁岁,它们只引来卑贱的鸟儿筑巢。”

    身边忽然多了一位少年,站在周围的蒙面护卫们仅用戒备的眼睛盯着少年,若有轻佻或威胁举动立即一拥而上将其制伏。

    栗海棠从未见过乌二爷的儿子,只在莫晟桓和莫晟泓的闲谈中知道乌氏南府的乌大公子天生残疾、脾性暴怒、悲喜无常。

    他终日守在家里不出门,唯有每年重阳节祭祖时能见一面。八大氏族的子弟们对他极为陌生,知晓最多是他暴怒时连奶母都敢打,乌族长为此罚他长跪院中背家训。

    “在下乌翰言拜见奉先女。”

    见揖礼少年与乌二爷有七分容貌相似可辨,又见他故意绷直微弯的右腿,便知他的身份。

    “素闻乌大公子经年在家侍弄花花草草,颇有山野居士之风骨。刚才这番感慨,着实与我知晓的不同呢。”

    “哈!我乃无用之人,困守在这牢笼里熬日子罢了,担不起奉先女这山野居士的称赞。”

    乌翰言失笑自嘲,心中怅然苦涩。他从小听惯了虚伪的安慰、善意的嘲讽、冷漠的关怀,看尽人情冷暖人心善恶,如今自己是善是恶也分辨不清。

    “乌大公子太谦虚了。”

    栗海棠笑意盈盈地端详乌翰言,儒雅衿贵的气质不输栗君珅,眉眼间的狡黠神似莫晟钧,还有倾长身姿形如诸葛弈。若忽略他的弯曲右腿和踮起右脚尖的残态,他的容貌和气质足够成为女子们心中又一位倾慕之人。

    乌翰言看着容貌清秀漂亮的小姑娘,与母亲和妹妹口中那个奸猾歹毒的奉先女完不同。他常年闭门不出,练就出看眼神辨人心的本事。

    小姑娘生得一双曜黑晶亮的杏眼,笑时甜美柔和,比各府娇养的姑娘们不知强过多少。也许,正因为她一跃枝头变凤凰的身世变化,引起各府夫人和姑娘们的嫉妒。连他的母亲和妹妹也随波入流的嫉恨着。

    “世间心怀恶念的人太多,你要小心应付。”

    乌翰言说完立即懊恼地皱起眉心,他这是怎么了?怎会叮嘱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他向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之人。

    栗海棠也颇为惊讶,她可听说乌大公子虐待仆婢时下手极狠,好几次连乌二夫人都险些重伤,能够压制他暴怒的人恐怕只有乌族长。

    “咳咳,言儿,你不在自己院子里读书,跑到前院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