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所以如果不论身份,我并不介意他知道我的秘密,但是,在接受了及其严格的贵族化教育后,我发现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向这个身份低下的侍从说这么隐秘的事,所以我才会决定绕一个大圈。

    查理是来和我共进下午茶的,作为侍从官的德彭特先生在旁侍候。

    这场戏我演得很辛苦,一方面必须要保证让德彭特先生明白,另一方面还必须做出一副很小心的样子。最后硬着头皮演完这场戏后,我的心情忐忑不安。我一方面害怕我的话说得不清不楚,难以令他明白,一方面又怕演的不好被他看出我是故意的。

    几天之后,我被带离了凡尔赛,这是我这几年间唯一的一次离开王宫。

    我的身边只有安娜和德彭特先生。

    我从太阳的位置发现马车一直往南走。大约两三个小时候,我们在一处庄园中停下。

    庄园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外科医生,但不知道他有没有行医执照,事实上这个时代有没有行医执照并没有不同。多数医生都是蒙古大夫。

    他给我做了检查,然后做出了手术的建议。

    反正我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示不赞同,但我也不能表示赞同,因为能做主的不是我。

    德彭特先生当天便遣人回凡尔赛报信,然后第二天信史回来了。用腊印密封的保密信上,写着的是“同意”。

    而后,经过一天的手术准备,我终于被推入了手术间——一间较为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的房间。

    手术前,医生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手术之前先喝一口从俄罗斯运来的伏特加,在酒精麻醉之下毫无痛苦的做完手术,二是在清醒中忍着疼痛做完手术。这是傻瓜都会做的选择题,我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手术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但是我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整整睡了一天,而一天之后,刚睁开眼睛的我,便感受到伤口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犹如之前积累的疼痛一下子都迸发一样。我真的想在伤口愈合之前每天喝酒忍受疼痛,但是,这种事是不可能的,那位“蒙古医生”居然很有二十一世纪眼光的说出了“喝酒有害健康”的话来。

    接下来的一周,我经历了两世以来最痛苦、羞耻以及尴尬的日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娜会被带来了,因为她是在我卧床的这一段时间中,最适合替我清洗伤口的人。

    她久在我的身边,相比起其他人可能更为忠诚,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参与宫廷的八卦传接游戏,所以她绝对不会将主子的事情到处乱说。

    当我知道安娜负责清洗我伤口的时候,我是提出了反对。这个时代的护理人员还没有日后那样被受到重视,而且多数医生也反感女人参与医疗事业,即使那个女人是在帮他分担工作。

    当我问那个“蒙古医生”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的时候,他只是怪异地微笑,并对我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那令人作呕的表情令我反感,我只能勉强接受安娜为我清洗伤口的安排。

    将要对我的伤口进行消毒的液体,是从俄罗斯进口的上等的伏特加。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差点就要昏过去了。这种高浓度的烈酒据说一开始就是用作消毒液来使用的,但是,要将它用在那个地方,别说是有个伤口的情况下,就算是完好无损之时,被伏特加淋一下,那也是生不如死的经历。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