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的木偶?”福兰轻笑地讽刺,“要造物怎样的恩宠,才能创造出如她那般坚忍决绝的女人?将这穹苍下天赐的骄女摧毁,着实让人从骨髓中都洋溢着快感。请相信,很快,你也会觉得如此。”

    朱利尔斯的两眼布满恐惧的光,仿佛有魔鬼自深渊而来,准备夺走他最心爱的事物。

    “你这值千刀万剐的恶魔!”他愤怒地咆哮。

    “如果只有黑暗才能吞噬黑暗,那么,我当个魔鬼,又有何妨。”

    福兰轻言细语,“这是血和亡魂,给我地忠告。”

    毫无娇柔的女人味,活像个精力充沛的冷血工作狂,头脑敏锐聪慧,却带着种野蛮的侵略性,倨傲不驯,嚣张跋扈,自以为拥有整个世界,将旁人比喻为尚未开化的低等动物,为什么殿下会迷恋上这种女人……如果将拜伦名暖圈子里,那些贵妇人私下对储妃的评论总结起来,我们能收获一大堆刻薄的言辞,她们无比嫉妒地望着佩姬高高在上,在心底期待着她何时从云端跌落。

    背负着众多仕女怨念的佩姬,从不屑于他人敌视,她今年二十六岁,正处于女人最黄金的年龄,出身高贵显赫,完美如雕塑的容颜,受人羡慕的丈夫,掌控着不容小凯的私人势力,她可以让恨她的人变得悲惨无光,使爱她的人富贵权柄,她的额前的确有代表着不凡的璀璨之冠。

    所以她有资格傲慢,有本钱享受凡夫俗子的模拜。

    不过俗语说,“神灵也有打喷嚏的时候”,大小姐此刻正烦躁难以心安,刻薄地从红唇吐出严厉的语句,她质问道,“遭遇袭击?所谓神秘莫侧的龙脉者,却像只被猎人盯上的免子,被撵得四下逃窜?”

    公公病重,家族蠢蠢欲动,政局暗流涌动,人人都再打鬼主意,多么好的机会呀,她完全可以借助储君本不容撼动的地位,压制住父亲的野心,然后慢慢录夺金雀花的势力,将丈夫推到前台,自己于幕后掌控整个帝国的大权。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制造麻烦的绑匪,以及脆弱得发疯的小丈夫,将她安排好的计划捣乱,被逼得无法返回坦丁这个权利中心,而且还得为变得不再牢固的地位而担忧。

    她用靴底拍着车厢的地板,继续吼道,“前哨的斥候受到袭击,我无法取得交易地点的布局和情报,乔·考利昂引以为傲的龙脉者,全是纸糊的么?”

    她郁闷地用手指拉着头发。简直想随便找个人来掴几记耳光,“卡西莫多不在身边,你又必须贴身保护着我,其余地人,全是一群废物和饭桶!”

    黛丽安担忧地望着失态的佩姬,在随侍左右的小女佣心目中,她的女主人从来不知何为畏惧,优雅歹毒地运用各种手腕。将麻烦扼杀于摇篮里,拥有着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私人情报头子兼女仆直觉到,由储君被绑架开始,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故,似乎都是冲着主人而来的,但没有详尽的证据给她揣摩推敲,姑娘起身,从车厢壁橱里拿出酒杯,用果汁和几种口味纯正地酒水,为女主人调配了有着漂亮色泽的淡鸡尾酒。希望冰凉的液体。能平息她的愤怒。

    将酒水灌下,大小姐慢慢呼出带着微薄酒精的口气,努力让紧颦的秀眉舒展开来。生气归生气,但沉迷于无意义的发泄中,对困境没有丝毫的帮助,佩姬永远是个知晓越关键就越要保持冷静的女人。

    “我大概正处于医学上提出的排卵期,容易变得急躁。”她自嘲地笑笑。

    “您真地不准备改变计划,和绑匪头子会面么?”黛丽安谨慎地提出自己地忧虑,现在是下午一时,入夜前,轻装简行的马车,便要抵达约定的地点。“我担心这是个陷阱。”

    “即便是陷阱,也要走上一趟。我只有一个弱点,就是被旁人知晓,朱利尔斯地病症,然后长老议院因此夺走他的继承权,导致我也被牵扯至内,从而无法再接近拜伦至高的权柄。所以,要么能将他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要么,就得彻底抹消掉。”

    她直言不讳地讲述着大逆不道的言辞。让黛丽安吃惊地睁大眼眸,小女佣踌躇片刻,恭敬地低下头,“我保证,即便有卑鄙的陷阱存在,我也会确保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