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子中,鼻息间都是一种腐朽的味道。碰一下就会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的桌子,老旧的床头柜,脏到看不见本来颜色的泛黄墙面。

    陆清彦其实有更好的地方想和苏卿予将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但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苏卿予的话语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毫不留情地针,总能找到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然后狠狠扎下。

    又或者可以说,是他自愿驯化自己,变成苏卿予的俘虏。

    “嗯?”苏卿予提不起精神,她靠坐垫子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慵懒,抬手将自己挽在脑后的头发放了下来,苏卿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想说些什么?”

    毫不在意。

    陆清彦不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是如何度过的,他将一切全盘托出后,却发现苏卿予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淡淡的。

    无数次的坠入深海,无数次的窒息,陆清彦都挺了过来,但此刻,陆清彦却觉得,他可能永远也爬不上来了。

    “林安安在你父亲的激将法下,开始针对我,然后指示陈迪调换了你送给我的戒指,对吧?”苏卿予的包就放在旁边,摸出银色的烟盒,纤细的女士香烟放置在里面,随便挑了一种味道,苏卿予单手掐灭了烟嘴过滤处的爆珠。

    陆清彦伸手递过了火机。

    苏卿予挑眉,但还是借着这火,点燃了香烟。

    “对,一切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陆清彦很少让他人知道自己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情,那对于他来说,是一段难堪的回忆。

    “未将你带到陆海凌面前,是有原因的。”将自己的心剖开,陆清彦将那埋藏在最深处的事情告诉了苏卿予。

    他并不是以此来换得对方的同情。

    “陆海凌,间接害死了我的母亲,虽然我认为,那绝对不是意外那么简单。”陆清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随便落在了一个角,他不敢看苏卿予,或者说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看她。

    他的脆弱,他的不堪,他最为痛苦的回忆,第一次展露给了苏卿予。

    “只要被他认定的事情,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去完成。我以为让你远离他,就能够保护到你,但没想到他会通过林安安……”陆清彦闭着眼睛,陆海凌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陆海凌作为一位标准的达尔文主义者,在他的眼中,弱者就是弱者,他们就像蝼蚁,根本不用被在乎。

    无论是自己的私生子陆清远还是妻子白桦,陆海凌的都将他们归于不被需要的那一类。

    陆清彦说了很多,可他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