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坐着他的专用轿车急忙赶到东交民巷的时候,还看到王宠惠在那里坚守,王宠惠不仅全部知会了一遍各国使节,还在门口跟国防军士兵一起来站岗,就是担心这些粗鲁的士兵惹出什么麻烦出来。

    陈秀才对于这个同盟会的元老还是很敬佩的,于是下车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

    王宠惠见是陈秀才,这个实际的外交总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王宠惠做这个受气的临时外交总长不是为了什么权利,不是为了跟这个陈彦初争权,而是为了这个多事之秋的国家。而这个陈彦初实权在手,对于如此国家大事却不管不问,任凭事态展,如果不是他在这里“灭火”这些列强使节早就飙了。

    王宠惠虽然气愤,但是却强忍着,他是一个君子、有修养的外交官,不能够当街发火,即使他受了一天列强使节的火。

    陈秀才却向着王宠惠拱拱手,“亮畴兄辛苦了”

    王宠惠回了一礼,哼了一声,陈秀才笑笑,自顾自说道:“我去德国使馆一下,亮畴兄你忙。”说着转身急急地离去。

    王宠惠欲言又止,最后看着陈秀才甩了一下青衫的后摆,然后上了车,朝使馆区而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值班军官从旁边走过来,劝说道:“王先生,你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你放心吧,除非外国人主动打我们,我们不会胡乱招惹外国人的。”

    王宠惠道:“外国洋鬼子野蛮无礼,一向不把国人放在眼里,没事都会惹些事情出来,叫他们不打国人?很难呀。”

    王宠惠跟这军官在这里混了一天,也渐渐受士兵们的感染,再加上他受了一天的外国人的气,于是跟着士兵一道,称呼外国人为洋鬼子起来。

    值班军官耸耸肩,“这我就无法保证了,我们国防军没有挨打而不还手的规矩。”

    对于这个,王宠惠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了。

    王宠惠挥挥手,“行了,我等一下,等那个陈彦初出来一起离开就是了。”

    陈秀才进入德国使馆,他不是外交总长,他也不是见德国驻华公使,他见的人是克劳得,一个商业代表,用国人的话说就是一个买办而已,所以就算王宠惠也话可说。

    陈秀才没有什么客套话,进门就直说道:“克劳得先生,我们老板叫我来通知你一下,我们丢失了一份石油勘探报告书,我们老板认为有必要跟上你们说一声。”

    克劳得笑道:“你说的可是‘世界石油分布地图’,陈先生,你以为我们德国人会像美国猪和日本猴子那样笨,相信这无稽之谈吗?”

    陈秀才冷笑,心道,那是因为那里不是你们德国人的势力范围,如果是的话,你们德国猪肯定比美国猪和日本猴子更加疯狂。

    陈秀才哼了一声,“就当我没有来过,告辞了”说完,陈秀才转身拂袖而去。

    克劳得后悔了,连忙起身叫道:“陈先生请留步,请留步…”

    陈秀才已经快步走出了使馆的门外,克劳得大步赶上,连忙道歉,陈秀才这才停下脚步,摇头叹气道:“克劳得,我现你们德国人真的不怎么样,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你却还怀疑我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