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啸云在安置好爹爹之后,才有空打量起房间。房间当然绝对没有家中的豪华,但也算一应俱全了。爹爹睡着的那张床,看上去也还比较舒适。在这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能够有这样的房间,也算是不错了,难为了掌柜的一番苦心。

    爹,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醒过来。雷啸云在心中又一次默念。老天爷,一定要让药王出现。

    是不是心中期望的事,在默念了许多遍之后,就会成真?向来不信天不信命的雷啸云,这次却天真地希望有奇迹。

    见少爷连续奔波了几天,又为老爷的状况心焦着,张伯在雷啸云身后轻声道:“少爷,你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张伯觉得少爷也的确是累了。自己熬了这么几天,也略觉疲倦,自已反正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惯了,什么苦都吃过,这些,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只是少爷从小也没有吃过太多的苦,这次只怕是第一次这样赶路了。

    张伯推开窗,外面一切都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到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张伯屏住呼吸,向四周迅速地望了几圈,见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吁了一口气,轻声道:“一切正常。掌柜的和他的伙计应该也都是本地人,很纯正的本地腔。看来,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安全的。”

    见雷啸云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怔怔地立在雷啸天床侧,若有所思,张伯只能微叹一口气,径自回到自己的床边。

    张伯正准备在最靠近窗的那张床歇下,却被雷啸去叫住了。“等等,张伯,来,给您先看两样东西。”

    张伯从雷啸云郑重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沉重的份量,略感诧异地看了雷啸云一眼。从雷啸云凝重的神色中,张伯马上想到了这所谓的“两样东西”一定非比寻常。

    雷啸云把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行礼箱拿了出来,缓缓打开。

    上面不过是一堆用来换洗的寻常衣物及细软之类,翻开上面的衣物,一个长长的匣子便露了出来。檀木的匣子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就算不开匣,光从这古色古香的外表上也猜得到里面是贵重的东西。打开匣,立即便出现了两样东西:上面是一叠票据,下面是一把剑。

    雷啸云打开票据交给张伯看了下,又收了回去。这两样东西都是多年以前张伯才见过的。其中的任何一件,都让江湖中人垂涎三尺。

    票据是两万两黄金和振天镖局的所有地契,足可以让人富甲一方。振天镖局数年的辛苦经营所得,怕就在这堆票据里了。如果没有了这些票据,只怕振天镖局又要过上白手起家的日子了。镖局上下打拼了这么多年,才创下的这些财富,今天居然被雷啸云都一一摆在眼前。想必在振天镖局,现在已是一个空壳了吧。

    而剑是振天镖局的镇局之宝——青龙剑。青龙剑由精钢铸成,削铁如泥,剑柄上一条青龙呼之欲出。雷啸云拨出剑,立即一道白光逼人眼目,伴着一声轻微的剑吟,如同龙在浅浅低啸。

    这青龙剑原是雷振天的祖父的祖父留下来的遗物,据说是当朝一位王爷因与那位雷老祖宗为莫逆之交而送给他的信物。如今,雷家一直把这把宝剑挂在墙上,时时擦拭,却舍不得用。

    凭着这把青龙剑,还可以号令镖局各兄弟。各分镖局的人只要看到这把剑,就如同见到雷振天本人,对任何事情都会倾力相助。就算是江湖其它人看了,也会卖雷家薄面。

    这柄剑据说是在雷振天的父亲那一辈时拿出来使用过,当时雷家正遭受不白之冤,就是因为使用了这把剑,江湖各界人士纷纷伸出援手,为雷家洗清冤屈做出了许多贡献,后来终于还雷家以清白。那柄剑,都差不多相当于可以号令江湖了。

    所以,到了雷振天这一代,对这把剑的使用相当谨慎。他甚至除了自己,没有让任何人碰过这柄剑。张伯和雷啸云在以前也不过是远远地看过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让它出现在江湖。要知道,剑如在正义之士手中尚好,一旦落入肖小手中,便是血雨腥风。

    如今,雷啸云却将这样一把重要的剑拿出来,是为什么?张伯怔了怔。随即,他马上明白了雷啸云的用意。“少爷,您是想把这两样东西作为礼物,赠送给药王?这可是我们镖局的命根子啊。”

    “嗯。如果不拿出这些,只怕不够份量。药王老前辈行医这么久,要求要比较古怪,相信再珍贵的东西也是见过了。若是随意地拿出几样东西来,只怕会有糊弄之嫌。”雷啸云慎重地点点头,收剑入鞘。

    “张伯,您说药王他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礼物太轻了呢?”目前,雷啸云最担心的,一是见不着药王,二是见到了以后药王不肯医。对于药王能够解这个毒,他倒是百分之百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