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兰坐都坐不住,在房里不停来回踱步,焦急的视线一直看向外院,当看到周嬷嬷小跑过来的身影时眼睛一亮,几步迎了上去,忙忙道:“如何了?事情解决了么?”

    “夫人放心,事了了。”

    周嬷嬷先是说了结果,喘了几声,才又接着道:“那老秀才原是死活不愿意的,只是架不住他还有个想去云山书院念书的小儿子,正好老太爷手里有个名额,又予了他们三百两银子,才终于点头不上衙门了。”

    谢婉兰心里大石落地,今早听到这事时真是急的不得了,如今解决了就好。

    只是三百两银子就这么飞走了,肉痛得不行,这家里早就拆东墙补西墙了,又平白添了一笔开销,愤愤坐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道:“这章年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真真要气死人了。”

    谢章年,谢婉兰的娘家侄儿,酒后与人争执,失手将人打死了,那谢家就一六品小官,没什么能耐,唯一的金凤凰就是嫁到了忠勇侯府当继室的谢婉兰,这事一出就痛哭流涕地求了过来。

    谢婉兰为这事奔走了一天,还拿了忠勇侯的帖子,好在那就是一寻常秀才,还有个要念书的小儿子。

    “夫人莫恼。”周嬷嬷递给了温茶给她,笑道:“表少爷还小呢,顽劣些也无妨,等日后成亲了,自然就懂事了。”

    谢婉兰也是这般想的,心里这般想,口里还是不饶人,“你打发人去告诉爹,就说我的话,这次一定要他好好反省,再胡闹,以后我定是不管他的了!”

    周嬷嬷深知谢婉兰有多偏心娘家人,这会儿都是口是心非的气话,真要下手管教表少爷,她怕是第一个不忍心的,不接话,想到一事,还是问出了声,“夫人,大姑娘那,真的不打发人去接?”

    “若是侯爷问起,怕是不好交代。”

    大姑娘?

    谢婉兰神情一呆,片刻后才想起,好像信上说的是今日到京。

    倒真不是上赶着去落人面子,毕竟自己和她从未相处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对于这个姓余的陈家嫡长女,是全然陌生的,压根犯不着去主动刁难她。只是今早刚起床就被章年的事砸了个满头,这才将她给忘了。

    周嬷嬷倒是问过一回,谢婉兰当时心烦气躁,直接回了一句‘不接’。

    谢婉兰:“现在什么时辰了?”

    周嬷嬷:“未时末了。”

    谢婉兰想了想道:“吩咐厨上准备一桌小宴,若她今天回来,就当给她接风洗尘了,若她今日未归,明儿一早就打发人去码头上等着。”

    周嬷嬷笑着应了,“是。”

    谢婉兰一点儿不担心侯爷会因为这件事责难自己,毕竟自从龙凤胎生出来后,侯爷再也没问过她,这些年也是一点儿联系都没有的,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时也只是点了点头,多的一句没问。